以前在淌水崖的時候,他想著成為他爹一樣能幹的農民,後來到了鎮上,他想成為馬海洋一樣的工人,馬海洋倒下來了,他們面臨的問題就是吃飯,他就去找個管飯的還給錢的地方去。
去了之後,人家要幹什麼就幹什麼,聽指揮負責任,沒別的想法,至於說往上走,或者當領導,他沒想過,就是幹活兒就是踏踏實實的,所以同樣條件的他不是發展地最好的,就是憑藉自己真才實幹到今天這一步的。
但凡是靠自己上去的,他就算是失去了也不是很失落,很在意,因為也不是刻意得到的,「到時候我拿了退伍費,正好把家裡外債還了,剩下的呢就給你添嫁妝,你明兒不是跟人說好了出門去,好好玩玩,給你一筆壓箱底的錢,你上學又不賺工資,別到時候去了婆家,買個針頭線腦的還要跟婆家開口。」
他事情都細細的想過了,從熠月進門的一瞬間他就考慮到位了,他大概是回不去的,熠月的事情對她可能沒影響,她依舊是城鎮戶口轉回來,依舊安排工作,但是他們要留在那邊繼續發展,優秀同齡的人那麼多,輪不到他了。
真正選人用才的時候,一開始可能靠能力冒頭,但是後面就考慮綜合素質了。
如果再有錢,他就想著做點事情,去上班兒也好,去做點小買賣也好,自己的事情呢,沒想好,一點也沒想過。
熠熠聽了,就覺得特別難過,你這是要把自己榨乾嗎?
你為長子長兄,父弱子強是對的,但是不要把自己累死,「我們幾個,難道非得要把你身上的油脂都給刮乾淨嗎?大哥。」
她一雙大眼睛,看人的時候特別有神氣,瞪人的時候也很有威嚴,說話的語氣緩緩的,看著熠明這個有些破敗的小伙子,「二姐去不去都沒有意義的,就算是去了,她也處理不好的,從小就不靠譜,現如今也不指望著她,大哥你不如現在看看有沒有聯繫的同事朋友,跟人家打打招呼。」
她想了想,「爸爸的腿已經不能走路了,再拖下去八成不能自理了,非得要去檢查檢查手術不可了,就說二姐回來照顧爸爸的,他病的厲害,心裡著急沒來得及說一聲才回來的。」
「也不要耽誤人家了,一群孩子上課耽誤不起來,二姐這樣的脾氣不當老師也好,索性就一起說辭了工作,以後留著在家裡孝順父母的,要是她們缺人的,我願意去。」
「你——」熠明摸著拐杖,自己扶著起來,「你哪裡願意去的?」
「我要去也能去,只是我去了,也還是要回來的,不過我覺得八成用不到我,那邊的老師改一改課程就可以了,大哥你明兒等我消息,家裡事情不要你這麼操心,你養好你的腿就行,別留下病根子,以後爬山都不能走了。」
她的事兒,不要別人管,「我不要你給我攢錢,也不要什麼嫁妝,我們家裡窮,我自己給自己攢嫁妝,如今結婚也不早,今年是來不及了,等著明年的可以,不過可以先領證。」
「日子慢慢地就攢起來了,等我上學去了,還可以當家教,我自己的生活費就夠了,你要是能回去,還得回去,大哥你比我懂單位的事情,看看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她怕熠明心灰意冷,如今說都是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