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著分局長頂缸,分局長那邊也燙手,他為什麼一直不管這個事情呢,也是覺得沒有人頂缸,現在就拿著熠熠頂缸,他級別高了,人家打聽了聽說名單在他手裡,膽子大一點,老總直接上門的,「咱們多少年的關係了,這事兒你就能說了算,這邊都是你的管戶,你使使勁,把我們家拿下來。」
拿下來,就不用查了,就不是問題戶,「我們也不是一分錢不補繳,你拿出幾張單子來,我們配合,把錢給補上,你也好做是不是?」
分局長眼皮子就耷拉著,這些年他經常臊眉耷眼的,人家都說是家裡面老婆離婚鬧騰的,其實不是,就是工作上的事情,他在下面太多年了,以至於跟企業走的太近。
就不能走的太近,太近了人家平時吃吃喝喝送特產,有事兒到你們上,說到你臉上的時候,你就拉不下來臉了,就只能臊眉耷眼。
不能答應,答應了就自己跳火坑,但是逼到節骨眼上去了,這些人急了,就把你往火坑裡推下去,他是給人架起來,熠熠能賴他頭上去,他就能踢皮球,「就算是這次你們家拿下來,事情捅出去之後,就是戳個窟窿出來,馬上全市所有的企業跟窗口都會盤查,然後全省,全國都會巡查起來,這叫偷稅漏稅,而且還有行賄罪受賄罪,大廳那些開票的人,一個都不會少,拔出蘿蔔帶出泥。」
逃的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我對上面的政策跟動態清楚的很,這個事情你趁早不要做,人家工作專班查出來的數據,不是我一個人說拿就拿你家下來,牛熠熠手裡也有底單的。」
老總在一旁茶水都沒喝,心裏面拔涼拔涼的,分局長看他臉色,起來把茶水倒了,另外換了一壺來重新泡著,「你自己想想,我得勸勸你,人家是機關上面下來的,下來就是要辦事兒的,這是個稽查的大案子,系統內自從機構改革以來唯一的大案子了,你想想你今天偷著摸著,明天還能這麼幹下去嗎?」
「不是我一個人做成的事情,也不是她一個人能做成的事情,是我們最上面的一把手,人家來了就是查補稅源,人家年紀輕輕來履新,在這邊待幾年還要去省里,人家也要辦成這個事情。」
說的夠透徹的了,老總的臉就刷白的,他們這樣的人能屈能伸,未雨綢繆,走一步算三步,「這單子都得辦?」
「都查辦,一個不留,你能知道這個消息是你警醒,知道我們在查,你趁早把所有的虛假發票,尤其是十萬元大額的,該轉出的轉出,讓會計連夜做,下周一這個事情就成定局了,要查到你看你補齊了,最起碼不會拿著你開刀。」
會計當初怎麼搞到的發票,怎麼虛假一筆一筆列入,又怎麼抵扣稅款,省下來的一筆一筆的錢,現在再填進去,用分局長的話斬釘截鐵的說,「這是早就應該的。」
分局長就繼續往上推,跟熠熠一樣,儘量少得罪人,他也是老奸巨猾,比熠熠要灰色許多,不然這些話一個字他都不許說,這也是屬於給企業通風報信,但是實務裡面的變換錯綜複雜,哪裡有絕對的敵我關係呢。
要做的,就是收繳稅款,取之於民,用之於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