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樓下轉一圈上來,估摸著吃飯了,人奶奶一看臉上給咬了個蚊子包,「以後天黑了就不要出去了,全是蚊子,怎麼防也放不住,塗點紅黴素吧。」
別的都不管用,有玻璃瓶的花露水,不消腫在臉上多難看,就擠出來一點紅黴素軟膏,「等著你去買點爐甘石,幾愛麗爐甘石裡面都放了消炎藥,你再買瓶新的就放鞋柜上面,買盒棉簽,專門給小寶用的,夏天淨蚊子。」
老公公就答應著,看看熠月房門關著,「喊小寶媽媽吃飯。」
一家子吃飯,兒媳婦沒有個笑模樣呢,公公婆婆也不能說什麼,老婆婆就一個勁餵孩子吃飯,人家能說什麼呢,其實憋得慌。
憋到兒子回來了,人下樓險些給蚊子咬死,老太太給裝錢了,遞過去,「你看看你媳婦老這樣也不是事兒,錢這個東西,賺的時候大家都高興,我還給拿五萬塊錢進去呢,但是沒了就沒了,知道股票這個東西不是老百姓玩兒的,中間賺點兒人拔不出來,別老想著以後還能解套,還能再等行情好的撈出來了。」
「人要是都有這個自控能力,那人人都能成功了,撈著錢就走了,那股市裡面哪兒來這麼多錢賺呢,總得有人賺錢有人賠錢不是,那我們剛好就賠錢唄,人家那些學金融的聰明的,跑得快的就賺大錢了,又不是只有我們這樣。」
「你好好跟她說,不還得過日子,你也別老出去喝酒,領著她出去逛逛去,在家一個人胡思亂想的,今天一天出門去了,到晚上才回來的,你媳婦兒,忒愛錢。」老太太總結這麼一句,給兒子塞五千塊錢,自己外面再溜達一圈兒再回去。
劉子銘多了點耐心,回家的時候就傳達一下唄,看熠月還在那裡躺著,「洗澡沒有,今晚媽做了什麼菜?」
「你不在家也沒做什麼,炒的米豆燒肉。」熠月爬起來,就討厭這人一身的菸酒味道,「這飯是非吃不可嗎?人找你還是你找人,你們辦成什麼大事兒了?天天在一起喝酒成酒搭子。」
這就是不能好好說話,劉子銘忍忍氣,「大家閒著沒事,下班一起吃個飯熱鬧唄。」
「你有空回家看看小寶不行?家裡飯不好吃?本來就是三代人住在一起,你不在家我跟爸媽說什麼話?你能不能對家裡事情上上心,我都不要求你多關心我多愛護我,你對家庭多點責任感行不行?你合格嗎?」
哪個難聽說哪個,哪個傷人說哪個。
劉子銘就炸了,夫妻酒沒有不對著幹的,擼起袖子來就吵,他也是獨生子沒聽過什麼難聽話,「我還得怎麼愛護你,你賠錢到現在半年了,我從第一天到現在都沒有怪你過一次,我說過一次難聽話沒有,你摸著自己良心你說我對你不好,你不考慮考慮對我好不好?爸媽給做飯帶孩子,你在家又幹什麼了?」
這就進入到相互指責,無休止翻舊帳,然後相互謾罵的時候了,各有各的委屈,各有各的傷心,聲音就壓不住了,婆婆正好回來開門聽著了,心想這會兒再出去也太晚了,悄默聲把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