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張擺平心坎裡面去了,「這些話我就對你一個人說,這是我看見的五套,那背後的東西多了去了,現在黨紀國法就擺在這裡,你們家對象工作接觸的多,你了解的也多,從中央那邊有消息說,要開始查了,只不過查的不是我們這裡而已。」
「讓我去辦理過戶手續簽字,我一直沒簽,老黃這個人一肚子壞水,我要是簽字了這個事情最後我怎麼交待的清楚,怎麼能跟人說的明白呢,說這是我們一起商量的,我是負責管理這一塊兒的,這叫單位集體犯罪,受賄裡面沒有單位犯罪,那最後就是追究當事人跟我都責任。」
現在他錢賺的真不少,但是他沒想著把自己和稀泥進去啊,不然寒冬來臨的時候,他就澆築在水泥裡面爬不出來了,「老黃覺得沒事兒,他跟劉董事現在好的跟哥們一樣的,劉董事跟政府那邊拿地比我們好拿多了,老黃傍著他搭車。」
他想起來這些事情,真是失眠,指著自己的倆大眼眶子,「我真失眠,你看看我這黑眼圈子,都往外鼓出來跟個□□眼一樣了,颯颯我跟你說實話,我農村出來的,我家裡真沒有一個幹這種事情的,我打小沒見過,我跟你搭夥那些年,拉關係頂多就是請人吃飯喝酒走人情送點東西,但是這樣送房子送車送現金的,真不敢。」
他抽出來一份資產統計表來,遞給颯颯,「你看看。」
指著最後面兩輛車,上面都寫著車牌號,「這是劉董事愛人的兩輛車,我們公司出錢買的,掛在我們公司名下,油費雜費還有保險什麼的,全部從我們公司公帳上出錢,這個字是我簽的,但是這個房子的事情我堅決不簽。」
變相行賄,各種圍獵。
這個帳目張擺平就算是能平,給帳面上找補的好看,但是擔著這個責任,他不能去干,好日子多了去了,值當冒這個險的嗎?
到時候黃老闆拿大頭,張擺平現在還真不想得罪他,「沒什麼幹頭的,最差的我想著直接不幹了。」
「病退呢?」
颯颯望過來,眼神特別犀利,「避一避風頭,先去檢查療養一段時間,等著過一個月的提病退。」
還真沒想過這個事情,張擺平咂摸一下怪巧妙的,「還真可以,一身毛病住住院不行?」
送著颯颯一直下車庫裡面去,扶著車門,「就按照你說的來,到時候我去重慶那邊幫你看總部,當年你需要人的時候我走了,沒想到這麼多年我又回來了。」
自己嘿嘿笑,颯颯車走前面,張擺平車走在後面,倆人開一路回去,到家裡就鬆一口氣,臉上看著像是帶著活氣兒了,看家裡也順眼很多,好大兒大學畢業在家裡蹲著倆月了。
今天罕見的沒挨罵,本來躲著進房間裡面去的,見張擺平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給張擺平喊住了,「別老在房間裡面了,你出來說說話。」
自己坐沙發上,跟兒子談話跟慰問的一樣,當老子的疼兒子,但是姿態高高的,「一直在家裡不是一回事兒,外面人問起來笑話我都沒敢說你畢業還在家裡,你自己怎麼想的呢,你喜歡玩電腦打遊戲呢是不是?那可以往這邊發展發展,或者你就想著以後去畫畫,那找個美術館博物館什麼的。」
小孩兒看他今晚就疑神疑鬼的眼神,怎麼有這麼民主的內容呢,乍著膽子,「我想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