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說,流巽也沒再多言,她只微微皺著眉,同摸魚子一起小心翼翼將林盡攙扶起來。
而林盡起身後,什麼話也沒說,只突然屈膝跪地,俯身對他們二人行了大禮:
「弟子愧對二位師尊與門主的信任!二位師尊信我愛我,將畢生所學授於我,我卻一直對你們有所隱瞞。都是弟子的錯,弟子不求師尊原諒,只求師尊和門主別趕我走,留我在煙雨山做個灑水掃地的雜役弟子都好,求你們……」
「別說這些,你先起來。」
摸魚子打斷了他的話,他瞧著林盡身上衣袍隱隱滲出的血色,實在心疼。
但林盡拒絕了他的攙扶,他堅持要在地上跪著。摸魚子見狀,重重嘆了口氣,下意識抬眸看了流巽一眼。
流巽的面色也不怎麼好,她聽著林盡方才那番話,自己皺著眉,心裡七上八下地將事情最壞的可能輪番過了一遍。
他為什麼突然要道歉認錯?什麼情況?
這小子隱瞞了什麼?
難不成他是魔修?是叛逃的明燭十二衛?所以才會引來追殺?
不對啊!他不是魔族,又或者說他是某種大家都沒聽過的、偽裝能力極強的魔?
流巽越猜越離譜,都已經做好準備聽林盡承認自己就是那個被明燭天尊主恨之入骨的親弟弟了,結果片刻後,林盡開口說的卻是:
「我入山門時,隱藏了自己的身份。我並不是普通散修,而是縹緲閣牧山道人座下親傳弟子,林盡。」
「什麼?!」
聽見這話,流巽摸魚子和一邊豎著耳朵吃瓜的花南枝異口同聲驚嘆道。
三宗鈺的反應倒沒他們那麼大,但還是意外地揚了揚眉,連門口的曉雲空都稍稍側目。屋子內外,只有知道內情的韓傲表現還算鎮定,但還是悄悄在心裡為自己兄弟擦了把汗。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已經是縹緲閣親傳了,還要入我煙雨山?入煙雨山就算了,你還拜了兩個師父!意思就是你有三個師尊,你這小子,真是……!」流巽氣得想跳腳,不過還沒等她跳起來,先被摸魚子一把按住:
「那麼激動幹嘛!先讓孩子把話說完!」
「我哪激動了?」流巽高聲反駁一句,頓了頓,她又嘆了口氣,自己搖著摺扇氣道:
「好好好,你摸魚子跟我搶徒弟還不夠,現在還要加上縹緲閣那牧山老兒,豈有此理……罷了,你繼續說,然後呢?!」
「二位師尊應當發現了,我雖然是縹緲閣出身,可完全不會縹緲閣的心法,也正因如此,我才能將真實身份瞞住這麼久。實際上,我雖然喚牧山道人一句師尊,可並未從他那學到一星半點與修煉有關的功課。我從小在他身邊長大,每天要做的就是吃靈丹、吃仙草,用這種辦法快速提升修為。」
「那怎麼可以?!」流巽又沒忍住道:
「光憑那些外物,可能看起來是可以快速提升修為,可實際上,用草藥堆積出來的靈力在修士體內會變得無比虛浮,若不花時間精力將其凝實,根本不頂用!誰家師尊不是要徒弟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地修煉,哪有牧山老兒這樣教徒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