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吱呀」一聲合上,門外人的聲音卻還是清晰地傳入了林盡的耳朵。
「我原本當那些事都是謠言,聽個樂子便也罷了,可縹緲閣竟當真做得出這種下作事來?!餵藥養爐鼎,把活生生的人送去明燭天那魔頭手裡討饒,當真不是人幹的事!鈺師兄,這個公道我是必定要替我徒兒討的,老娘明日就殺上縹緲閣!」
「你個瘋婆娘,省省吧,縹緲閣現在說不定還不知道小沒在我們煙雨山,若你再去鬧上一通,到時候情況只會更混亂。」
「怎麼,你現在倒不心疼你徒弟了?」
「老夫心疼啊!但凡事都要動動腦子,鈺三,你說是也不是?」
「是,流巽別太衝動。這事的實情確實超出我預料,竟還牽扯到了縹緲閣。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處理明燭十二衛的事。南枝,小韓,你二人先回去休息,今日你們聽見的事,切記莫要聲張。雲空,你稍後到我院裡來一趟,跟我細說那魔修……」
幾人的聲音越來越遠,到最後慢慢變得模糊,再也聽不見。
林盡抬手拿起了流巽放在他枕邊的小錦囊,胸膛里一時被某種複雜情緒填滿,酸酸漲漲地堵在他的喉頭。
蕭瀾啟臥在他的身邊,心情也有些難言。
之前遇見魔修時,明明林盡知道二人實力懸殊,卻還是選擇保護他。
如今他面對的是他最親近的師長,蕭瀾啟以為他會把自己供出去,可林盡卻選擇隱瞞有關他的那部分,半真半假地圓了事情全貌。
難道他沒懷疑過自己的身份嗎?難道他不好奇為什麼明燭十二衛非要問他要一隻碧目犬嗎?
又或者林盡都知道,也猜到他身份不簡單,卻還是選擇保下他。
真是……
蕭瀾啟微微垂下耳尖,也是那時,他突然察覺林盡的氣息好像有些亂。
他以為這人又傷了哪處,可抬頭望去,卻見他一手握著錦囊,一手擋著自己的眼睛,像是……
在哭。
哭什麼哭?真是脆弱的人類,一點也不堅強。
可心裡雖然這樣想,蕭瀾啟還是站起來,抬起前爪踩了踩他的肩膀。
本尊這就算安慰你了。
不許哭了。
可林盡卻完全沒被他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