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她就能坦然接手花家這份「榮耀」,也不必像現在這般痛苦迷茫了吧?
花南枝覺得自己大概哀傷痛苦到了極點,可真到了這時候,她心底卻只剩了麻木。
她想哭,卻流不出一滴眼淚,一雙眼睛乾澀得生疼。
「囡囡……」
花無咎從椅子上站起來,他朝她伸出了手,想扶她起來,卻被花南枝一把甩開:
「別碰我!」
花無咎的手一頓。
旁邊,林盡瞧見這畫面,也不知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垂眸思索片刻,問見桃道:
「師叔,如果地縛魂數量太多無法渡化,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從其他方面入手?你說地縛魂是被人引誘驅策才化為了如今的赤.毒風,那背後那人,一定也有破解的法子吧?」
見桃點點頭:
「理論上是這樣的,可此人……應當十分難找吧?」
「不難,我大概有個猜測,如今看來,十有八九是她。」
見桃很快懂了他的意思:
「你說皎月醫仙?」
「嗯,只是她今早剛剛離開,去向未知。」
「那時間才過去不久,先在城中找找。能尋見罪魁禍首自然最好。」
二人很快達成共識,左右他們待在這裡摻和父女倆的事也不大合適,這便出門去解決要緊正事。
林盡看了眼花南枝,朝木芳凝遞去個眼神,她這便點點頭上前,一臉擔憂地將人扶了起來。
踉蹌著起身時,花南枝扔掉了手裡的點翠釵。
她沒有猶豫,轉身跟去了林盡和見桃離開的方向。
而在她離開這間書房前,她聽見花無咎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字裡行間帶著濃濃的疲憊:
「……囡囡,還願意吃爹爹煮的面嗎?」
花南枝腳步一頓,但也只是一頓。
她沒有絲毫留戀地離開了這裡,終也沒有給花無咎一個回答。
書房一時靜了下來。
花無咎看著門口那道遠去的朱殷色背影,一瞬間仿佛蒼老了十幾歲。
許久,他微微嘆了口氣。
他抬手,從袖中拿出一法器,將其重重拍在了桌上。
同時,一張隔音結界張開,包裹住了整個書房。
這是他早為今日準備好的東西。
他將它放在袖中摩挲許久,卻終也沒有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