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人,會因為別人的痛苦難過到掉下淚來嗎?
小柳被少年抱在懷裡,只覺得他好溫暖。
可她又沒法完全享受這份溫暖,因為她知道,自己身上又髒又臭,她怕自己身上的晦氣染了他。
但少年好像並不嫌棄她。
他抱了很久、給了小柳足夠的安慰與力量後才放開她。
後來,他跪坐在小柳身前,抬手扒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大片胸膛。
他白皙的皮膚上,也有大片深紫色的古怪花紋。
「我們是一樣的,小柳。」
他輕輕撫上了小柳的臉,輕聲道:
「我們是一樣的。」
少年又抬手將小柳擁入懷中,這次,小柳從他魔紋上感受到一股極為親切熟悉的氣息。
她看見少年身上的紋路發出深紫色的光,看見有黑色絲線探出,替她切斷了那些捆縛她的鏈子。
後來,少年將自己的衣衫解下,披在了她身上。
他又往小柳手裡塞了一把匕首。
匕首觸感冰涼,少年帶著小柳的手,一點點握緊它。
「小柳,我給你一把刀。」
他貼在小柳耳邊,聲音低沉溫柔:
「用它走向死、還是生,全看你自己。」
說完這話,少年便在小柳眼前如一陣煙般消散了。
他消失之後,小柳有些恍惚,甚至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可手中冰涼的匕首又清楚地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實。
用它走向死,還是生?
用它結束自己的生命,還是用它來折磨別人?
換做以前,小柳會毫不猶豫將這把刀插入自己的側頸。
可現在,有人在她面前告訴她,他們是一樣的。
她不是異類。
她有同伴。
那個少年,就是她的同類。
小柳握緊了少年給她的匕首。
她穿好少年留給她的衣衫,悄悄躲在牢房角,等那個負責取血的男人再來,她趁他不備,沒有意思猶豫地將匕首插進了他的身體。
她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她像是發泄一般,一刀刀捅在那男人身上。
一開始那男人還會反抗,會慘叫,但後來,他再沒有一絲聲息,就像一塊沒有知覺的爛肉。
小柳一直刺到沒有力氣才收了手。
她抹了一把飛濺到自己身上的血,遲疑片刻,她伸出舌尖,輕輕嘗了一點。
原來,血嘗進口中,是這種味道?
小柳覺得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