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卻倏然泛起種不切實際的錯覺,覺得對方在緩緩吞吃的是自己,慢品滋味,直到渣都不剩……
「吃、吃,吃飽了吧,」衛晩嵐本能地縮了縮腿,這會兒已經不敢再在車板上面待著了。
哪怕車板再穩。
無端羞成只蝦子的衛晩嵐,也都不敢再在車外面,他要回車裡:「我,再進去看看。」
攝政王:想跑?
在所有蘇靖之熟悉的戰法裡,他最擅長兩樣,一為突襲,二為誘敵。
蘇靖之天生就不是個守城將軍。
他喜歡做的,是開疆拓土,攻城略地,是審視與他交鋒的對方門戶大開,再不復守備嚴密。他於是順著節奏再逗衛晩嵐道:
「有點干,想喝水。」
那那那還要餵水嘛QAQ!!!
衛晩嵐雙手捧臉,莫名就聯想到喝水時,水珠沿著對方下頜線滑至肌理結實的頸部曲線,熱度再上一層樓。
到底是權謀文角色畢竟是紙片人,身材各個有保證?
還是他已經因為這部小說男性角色太多,而對女性角色忽略,甚至喪失了審美能力?
衛晩嵐感覺到自己不對勁,不該對陌生人產生這種反應。
但。
餵食這事,說到底起源於他,所以他得做到底,無法半途而廢。
於是衛晩嵐就只能認命似的點點頭。
目光挪向車夫的勁窄腰間,此人帶著水囊,是月牙形的紅褐色皮囊袋,水囊邊緣用粗線密密實實地縫著。
衛晩嵐朝車夫的腰伸出手。他去摘水囊。
卻不小心撞進車夫強烈的雄性氣息,是他喜歡的木質香調味,還帶著些乾枯的皮革苦氣。
衛晩嵐把水囊摘下來,拿進手裡,拔下了軟木塞。
他正要起身餵水。
某位攝政王在暗地裡勾唇,等小笨蛋乖乖送上門來。
然而此刻半開車門的車廂里,兩道體型差距明顯,並且還即將重疊的人影,這幅畫面深深地驚訝到了蕭霽:
「……怎麼回事?」
為什麼片刻不見小皇帝,就跟車夫突然這樣親近?
這車夫隨便跟僱主如此互動正常嗎?
蕭孟仕是何等聰明人。
官宦世家,十四歲中進士,自小薰陶在博弈算計的環境裡,蕭霽是本行走的策略百科全書。蕭舍人現在轉頭想想,這個車夫很有問題啊!
自從他們在醉仙樓等出城機會,他派店小二僱車,而這輛車來得太是時候了:
就那麼巧停在酒店附近?
就那麼巧還是輛新車?
車夫還對自己有敵意……
所有條件考慮下來,難不成這是蘇晏的部下!
他們早就被蘇晏找到了,蘇晏想幹什麼,趁這個外出的機會,把他們拖出去殺掉?還是另有什麼別的壞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