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匹套著的是大魏軍馬的鞍具……
只是有些陳舊了,籠頭處都被磨得泛了亮。
奚雁將兩匹馬的韁繩遞給兩人,直到現在沒有一句好聲好氣:
「如果殺不了元賊,還被那元賊拉下水同流合污,那等我宰了元熙載,就到長安殺你們。」
此人渾身戾氣如刀。
而衛晩嵐總是怕他會發瘋捅人。
哪怕心知這少年郎必然背後有許多故事,父母是誰?與蘇家是何關係?為何淪落到這裡……但他不敢問。趕緊謝過對方接下馬韁繩,蕭霽則是深揖揖手,對剷除元熙載保證連連。
出豐谷村。洛陽山道上。
衛晩嵐不會騎馬,只好一路抱著馬脖子。蕭霽也沒強到哪兒去。
途中蕭霽猜測道:「元熙載下令毀村時,奚雁想必隨父進山打獵,全家只留奚雁母親無法撤離,被砸死在了廢墟里。奚雁父親與官差搏鬥,應當是死了。奚雁逃走到深山暫避至今。」
那斷臂極有可能是奚父的。
又是因為那元熙載!
還沒走到洛陽城,衛晩嵐對元熙載此人的厭惡已疊到了滿點。
摟著馬脖子到洛陽城門樓下,東都氣象,壯麗雄渾。
衛晩嵐跟蕭霽凍餓一路,狼狽得像兩個雪人,衛晩嵐凍慘了,倆耳朵尖尖都是麻木的。
進城以後要先打聽刺史府在哪裡,然後再找全城最最舒適的驛站,好好梳洗休整一番。調查再進行。
交了進城費,兩匹野馬嗒嗒往城裡主道徐行。衛晩嵐此時已放鬆了半數警惕,困意席捲而上,他抱緊馬脖子的手臂稍微鬆懈幾分。
野馬抖動身體。
衛晩嵐心慌,他打了個激靈,就要掉下去!
但,這時候身子被一雙手穩穩托住。
手的主人將他托回馬背,也不知是否是衛晩嵐的錯覺,他感覺自己的腰還被那人不經意捏了捏,痒痒的。
定睛去看救命恩人是誰。
衛晩嵐脫口而出:「車夫大哥!」
車夫不再是短打麻衣,進入洛陽,他穿著身極為體面的衣服,滾秀銀邊,花紋繁麗,前襟跟下擺分別都刺著金色牡丹。雖是深色綢緞,亦難掩其眉眼俊朗,身姿英挺不凡。
他還配了劍,很修長漂亮的寶劍。
「嗯。」
回應還是那麼冷,衛晩嵐甚為心虛。
若不是自己剛剛被他救下,衛晩嵐都覺得此人下一刻就要動手打他了。
「對不起QAQ」他趴在馬背縮了縮脖子,「車夫大哥,很抱歉不告而別,把你留在雪地里,是我們著急去洛陽,你在雪地里冷嗎?」
這番話主動承認錯誤,衛晩嵐垂著腦袋。他確實很著急走,為了趕快到洛陽受過許多苦,到現在腳爪爪上面的雪泥才剛暖干,髒髒涼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