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接頭,蕭霽塗脂抹粉、目光躲閃, 腳趾扣地。
攝政王當然也不願意看到他這副模樣。感覺眼疾要犯。
大魏秘書長和大魏攝政王彼此尷尬。
如果誰在此刻向對方暴露出真實的身份,那後半輩子指定要淪為對方的笑柄, 更別說他倆從小還就認識,家族幾代前輩彼此都認識, 估計就算到了閻王殿雙方都沒法交代。
所以即使對話很短,兩人都有隱藏,覺得都很漫長。
蕭霽:「這是什麼?」
攝政王:「立即吐真酒。」
「你把他所有武師引走。我直奔主題。」
「可以。」
「蘇晏知道你占小皇帝便宜嗎?」
「臉上胭脂糊了。」
「你——」
彼此不接招。
攝政王和蕭霽互白了對方一眼,果然還是對話無法進行下去。
然後蕭霽捧著酒壺進房。那房間外面依舊站著六個武師,眾位武師見到蕭霽回來,幾人原本還在嘲諷白連榮,現在矛頭對準他們兩個。
嘴裡更加不乾不淨的:
「呦,小美人拿得壯陽酒?咱們白師爺不行啊!」
「哈哈哈哈……」
冷眼橫觀那螃蟹,看汝張狂到幾時?
蕭舍人心裡給這幫莽夫數了個倒計時。直覺雖然根本沒見過那傅鈞出手,但,就憑他是蘇晏的狗腿子, 蘇晏他是了解的, 此人不收無用之人。傅鈞對付外頭這群雜碎都是大材小用。
果然心思剛轉到這裡。
嘩啦——
遙遠處傳來桌子翻倒、杯盤碗盞被砸得個稀碎的聲音。接著便是眾賓客的尖叫。
打斗聲伴隨著眾位武師咆哮次第往廂房接近。
外頭有人喊道:
「師爺危險!保護師爺!」
廂房裡飯桌旁邊。
白連榮虛浮的身軀劇烈顫抖, 這種情況他很熟悉。因著受到元公信任的緣故, 洛陽百姓恨毒了自己,三不五時就會有人刺殺。
白連榮深吸了一口氣。額角淌汗。
碧玉壺倒出吐真酒, 蕭霽提壺緩緩地斟,他邊斟邊道:
「左不過一兩個鬧事的螻蟻。翻不出水花來,官人何不派遣外頭這些雜碎出去應戰?」
話畢眉峰微挑。
蕭霽雙手捧杯,湊近了那白連榮,截玉般手指輕掀起酒杯,杯沿酒漿,趁著白連榮惶恐時順著他喉管流入腹中,廂房漫溢著酸甜的酒香味道。
吐真酒見效了。
白連榮立馬上臉,面孔變得如牛血猩紅,長大了嘴巴和眼睛,顯出完全卸下防備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