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過去個你懂的眼神:「蕭卿。」
蕭霽還果真就懂了:「何勞陛下親自過問,但有臣核問詳情,再由陛下聖裁獨斷,還這樁案情公道。」
作為一個好臣子,與皇帝商業互吹必不可少。
蕭霽搖著摺扇下場,名士姿態,恣意風流,點了點縣令的肩膀:
「可有帶來當初此案的供詞跟人證?」
聽蕭霽問,迷糊縣令緩緩抬頭,半晌才有些沙啞地道:「有……」
「帶人證。」
有個軍士過來,把當初作證的更夫,還有張家家僕帶過來。
那更夫四十上下,穿一件褐色麻衣,黑黃臉,鼻子極大,說起話來瓮聲瓮氣的:
「小人……小人是……小人就是此案的證人,目睹張家家主輕薄縣尉愛妾的……更夫。」
民間百姓怕是這輩子也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事情會上達天聽。所以更夫幾乎是嚇傻了,說起話來也磕磕巴巴。
這點蕭霽倒是不以為意,有個心理素質差的證人更好。
他專心對付那更夫:「本官已有證詞在手,但把你當晚所見所聞,再對天子重複一遍。」
更夫其實現在嘴唇都在發白打顫,整張臉失去了血色。但他兩邊都是威武莊嚴的士兵,小皇帝雖然好看,然而庭燎將小皇帝那身金衣照得浮起層光華,隱有威儀,他哪裡都不敢看。
於是更夫只好低頭:
「小人當晚打更路過張家跟縣尉家所在的窄巷,您知道,咱們小縣城宵禁令其實是不如大都會嚴格的,所以縣尉愛妾的至親重病,她要出門。夜裡正好就跟張家返回的嫌犯對上了。」
「那張家的家主喝了酒。醉醺醺的。夜裡漆黑不見人。縣城晚上什麼燈也沒有。」
「張家家主還以為是老婆趁他不在,私會情人,他於是怒不可遏,上前就要將他老婆摁在牆上做那夫妻的勾當,卻不料縣尉愛妾驚叫,嚇得釵環遍地,我趕緊趕過去阻止。」
「我提燈一照,他立馬慌神,匆匆收攏衣服,這時張家自家的護衛聞聲也摸黑出來了,我們都看到了張員外陽/物上頭有塊黑跡。」
「若非是親眼所言此等不堪的場面,誰能編造出他那地方長什麼樣?」
更夫說罷。
蕭霽又傳張家護衛,此時那護衛早就不在張家做事,但提起這樁案情,與更夫供詞相同。
張家護衛:「草民親眼看見了,那時候天很黑,草民沒提燈,從自家衝出去沖得快。我還以為是哪裡的毛賊想要對主母不利,更夫燈光一照,張員外是如何褻瀆縣尉愛妾的,草民立時看得清清楚楚!」
這般篤定,使館驛庭院裡,縣尉腰杆跪得更挺拔幾分。
張氏女則繼續涕泣漣漣:「胡言亂語。民婦……民婦冤枉。」
衛晩嵐小臉偷偷發熱。
怎麼說呢?
就某些該有的地方他也有,他也有被親親過,但私事拿出來公開討論,就有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