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慘的八哥跟莊主兩兩狼狽。
攝政王已背著手進院門來到近前。
蘇靖之面容陰鬱,周身的氣場足有兩丈八尺。
那股無形的威壓自從他踏進私宅就已經把整座宅院籠罩,蘇靖之抿著唇,神情不虞,眼底有淡淡的青灰色,說明他沒有睡好,身上有濃郁的苦藥味,又說明他好像把藥量吃得過度。
真傅鈞已經被這場面給嚇呆了。
但偏巧嘴不靠譜,真傅鈞把本該安撫大魏攝政王的一番話,在唇齒間轉了幾轉,道出句特別像挑釁的,拱攝政王的火:
「費老鼻子勁追到小娘子,這就貪婪到嗑/藥行房了,你年紀也不小了不該這麼霍霍……」
追到,嗑/藥,年紀不小。
傅鈞將三大雷區精準踩到。
一時間,那股籠罩在妙華路私邸的威勢感更為深重,侍劍弟子們搓手搓腳凍得打哆嗦。又恨不能上前把莊主那張破嘴替他堵住。
就只見攝政王沉默地打量四周,目光似乎能把所有房間的牆壁給挨個兒釘透。
蘇靖之沉聲道:「人呢?」
有半晌的寂靜。
真傅鈞呆了呆。
但那寂靜過後。
真傅鈞不怕死得爆出聲長笑,哪怕他已足夠含蓄地儘量以手捂嘴,笑聲依舊從指縫間流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天啊,報應啊,原來你根本沒追到,人家又跑了……」
霸道龍君強制愛,奈何小姐不領情。
今早看得那話本是個好兆頭。
真傅鈞大有快慰之感,勾勾手,示意門下弟子拿酒:
「天涯何處無芳草,想當年你我在長安快意恩仇,哪有這些個世俗掛礙,來來來,上好的梨花白,我從嵩山總壇帶下來的,你我一醉方休。」
但是那酒上來,蘇靖之接了,一飲而盡,卻連坐也不坐要走。
小晚沒能找到這裡……
也對。
小晚笨笨的,傅鈞這處私宅又是個極為隱秘的場所,小晚找不到。
那小晚一晚上怎麼過的,早膳吃了沒有?
就這麼眼底眉梢情緒瞬息萬變。
饒是蘇靖之慣會掩藏心事,但並不能瞞得過年少好友,這落在真傅鈞的眼裡就是情況十分嚴重,於是傅鈞也斂了笑意,開始鄭重地說:
「我跟你保證,這地方除了你,跟這幾名剛帶到這兒的弟子外,誰都不清楚。除非你說夢話告訴你那心上人,否則不會再有第二人,我根本連你中意的那位姑娘長啥樣都沒見過。」
真傅鈞不知道衛晩嵐是個男子,更不知道他心上人是小皇帝。所以就這麼「姑娘、姑娘」地叫著。倒把蘇靖之給叫煩了,走得更遠,已是闊步。
真傅鈞忽然高喊,對蘇靖之背影問:「哎!他日舊友大婚,本座能有幸見見攝政王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