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巋然每次去下棋回來都要找兵書看上許久,有的時候會一直看到深夜,他不像去下棋,倒像是去上課的。
楚氏夜裡常常看著他帳篷方向的燭光出神,卻沒有再讓人去叮囑他早睡,只吩咐梅嬤嬤讓人多送些羹湯。
有一日,明芙魚跟著謝巋然去了靖帝的帳篷看他們下棋,發現謝巋然偶爾已經能贏兩局了,靖帝嘴上雖然沒夸,看著謝巋然的目光里卻帶著讚賞。
明芙魚看著相對而坐的謝巋然和靖帝,總覺得哪裡奇怪,但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半月時間匆匆而過,轉眼就到了該回去的日子。
明芙魚和蕭子笙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終於勉強和解,能坐在一起吃豌豆冰糕了。
明芙魚徹底放棄了抱男主大腿的想法,反正經過這次圍獵,大家差不多都知道了她是謝巋然的義女,這關係已經扯不清了,她也就破罐子破摔,得過且過吧。
謝巋然這段時間獲益良多,靖帝教了他不少東西,他自小聰慧,一點就99Z.L通,所以進步神速。
外人只知道靖帝喜歡傳召他去下棋,卻不知那棋盤對他們來說便是模擬的戰場,靖帝言傳身教,一句話比旁人教一年都有用。
離開前一天,謝巋然擺脫了蕭子笙這個小尾巴,帶著另一個小尾巴明芙魚去了林子裡,想把前段時間抓來的那隻小兔子放了。
明芙魚抱著兔子有些戀戀不捨,一下下地撫著小兔子的背,每一步都走得極慢。
謝巋然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磨磨蹭蹭地不肯往前挪步,手裡轉著骨笛道:「這隻兔子不是家養的兔子,是山林里的野兔子,野性難馴,你別看它現在老實,若是再大一點,你就抱不住它了,到時候被它咬一口,可別哭鼻子。」
明芙魚小聲嘀咕,「那你還把它帶回來。」
這些日子以來,這隻兔子日日陪著她,她每天清晨起來餵食,傍晚帶著兔子散步,心裡想念父母的時候就偷偷跟兔子念叨,經過這麼多天的相處,她早就對這隻小兔子有感情了,如今根本不捨得把它放走。
可她心裡知道謝巋然說的沒錯,野兔子本就該屬於山林,再不把它放回去,它就不知道該怎麼在山林里覓食了。
謝巋然彎了彎唇,捏了一下小兔子的耳朵,「這隻小兔子是我那天獵虎的時候發現的,當時它的兔媽媽和兔子兄弟姐妹們一窩都被老虎吃了,就剩它這一個,我當時一箭射過去,可是在虎口底下把它救回來的。」
明芙魚想到當時的險況,忍不住緊張的縮了縮手,將懷裡的小兔子抱緊了一些。
謝巋然負著手,慢悠悠地往前走,「我看它太小,留在林子裡也活不成,所以才把它帶回去給你養些日子,現在它長得差不多可以自力更生了,也該回到屬於它的地方了。」
「原來它沒有家人了。」明芙魚垂眸,手指輕輕撫著小兔子身上白白的絨毛,小兔子似乎感覺到了離別的氣息,輕輕蹭了一下她的手指。
「我真的不能一直養著它麼,它這麼乖,長大後也許不會咬人呢?」
「阿魚,你心裡知道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