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裡的回憶是美好的,日子過得單純而快樂。
明芙魚心中酸澀,忍不住抬頭看向謝巋然。
謝巋然摸了摸她的頭頂,「小煩人精,好久不見。」
明芙魚斟酌著問:「你還好嗎?」
謝巋然仰頭又灌了一口酒,看著頭頂金燦燦的柿子,沒有回答明芙魚的問題,而是問:「想吃柿子麼?」
明芙魚抬頭看了看樹上結滿的柿子,乖乖點頭。
謝巋然伸手摘了一個柿子給她,柿子又紅又大,明芙魚兩隻手都拿不過來。
她將柿子放在腿上,拿起沈十娘給她繡的小帕子仔仔細細擦乾淨,然後雙手捧起柿子,湊到嘴邊咬了一個小口,輕輕吸著裡面的甜汁。
她吃了一會兒,轉眸問:「你怎麼不吃?」
謝巋然抬眸看著滿樹的柿子,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斑斑斕斕的映在他的身上,他輕眯了一下眼睛,輕聲道:「這棵樹是小時候父親跟我一起栽下的。」
明芙魚微怔,倏然覺得嘴裡的柿子變得有些苦澀。
謝巋然彎唇笑了一下,「當時我們還住在這裡,我正在換牙,大夫不讓我吃甜的東西,可我有一天忽然特別想吃柿子,小孩子嘛,嘴饞起來就什麼也顧不得了,父親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便陪我將這棵柿子樹栽下,並承諾我等柿子樹結了果,我就可以吃柿子了。」
謝巋然想起往事,眼中瀰漫著一層薄薄笑意,「我等啊等,三年後柿子樹才開始結果,那個時候我的牙早就已經長好了。」
明芙魚靜靜的聽著,看著他眼中閃爍的微光,問:「你在難過麼?」
謝巋然垂眸,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頭,「小煩人精,你年紀這么小,知道什麼是難過麼?」
明芙魚遲疑地點了點頭。
「你什麼時候有試過難過?」謝巋然好奇。
明芙魚微微沉默,如果是以前的明芙魚,自然有過很多難過的時候,可是穿書以後的明芙魚,真正難過的時候只有一次。
她猶豫了一下,看著天上飄浮的白雲,慢吞吞道:「你從邊關回來的那日。」
她至今記得謝巋然當時狂奔離去的背影,還有那日落雪的溫度。
謝巋然喝酒的動作頓住,眸色微動,「原來那日你也在,抱歉,哥哥沒看到你。」
「……嗯。」明芙魚垂眸道:「那天全長安的人基本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