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巋然靜靜的聽著,他們父子一生只能做君臣,只有靖帝生命最後的這一刻,才能這樣坐在一起,像閒話家常一般說著話,可說的卻終究還是江山天下。
他心中沒有抱怨,只有一絲絲悲涼。
他毫無徵兆地想起了那年在圍場獵的那匹狼王,也許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靖帝聲音顫抖,「巋然,你身為蕭家的子孫,沒有一天享受過蕭家的恩澤99Z.L,現在朕卻讓你背負蕭家兒孫的重擔,你真的願意嗎?」
謝巋然聲音沒有起伏的吐出兩個字,「願意。」
命運賜予他的一切,他從未想過逃避,包括身上流動著的靖帝的那一半血脈。
「巋然,你明白朕的意思嗎?朕要的不是忠臣,而是……」靖帝聲音顫抖,一字一句仿佛泣血一般,半晌都沒說下去。
「您要的是背負所有罵名的大奸臣。」謝巋然輕笑了一下,從善如流地替他說了下去,「你要我替蕭子笙踏過屍山血海,殺盡他不可殺之人,為他掃清障礙,把那些毒瘤從朝堂上連根拔起,讓他高高在上的坐在龍椅上,乾乾淨淨的受萬人敬仰,做一位一塵不染的舉世明君。」
謝巋然語氣無波無瀾,仿佛只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一樣。
靖帝雙目赤紅,失聲痛哭,「巋然,朕也是沒辦法了……朕所剩的時間不多,只能摒棄一切為大昭的將來考慮,人們不會願意接受一位雙手滿是鮮血的帝王,只有聖明而仁慈的帝王才會受到百姓的愛戴,現在朝堂混亂,個個狼子野心,為了避免天下大亂造成生靈塗炭,只能將他們斬殺在還沒有造成天下大亂的時候,子笙太小,他還握不住刀,那把刀只能由你來握,朕除了你之外,已經無人可信了,除了你之外,也沒有人擔當的起這份重任。」
謝巋然輕輕閉了閉眼,依然還是那句話,「……我明白。」
他明白靖帝不能認他這個兒子是無奈,今天推他出來做這個大奸臣也是無奈,身為帝王總有很多無奈,而他生為帝王的兒子,只能接受靖帝無可奈何的決定。
每個人生下來都註定有自己要肩負的使命,他既然做不到將整個天下百姓棄之不顧,那麼就只能承擔這份使命。
「巋然,朕雖然不能告訴你,你的母親是誰,卻可以告訴你,她很愛你,也請你相信,朕也很愛你,只是……」靖帝聲音哽咽,想起往事,神色哀動,「只是你生下來便不容於世,而我們雖然愛你,卻有更重要的東西要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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