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
「那你是什麼?」
柏硯沉默了片刻,他在衡量著什麼,半晌他下定了決心,做出了選擇,告訴我說,「韭菜卡牙縫。」
我狐疑地盯著他又白又乾淨的牙齒,自見面到現在,我完全沒有見到任何菜的痕跡,他可是從小都不吃韭菜,「你什麼時候喜歡吃韭菜了?」
柏硯移開頭,不和我對視,「剛剛。」
我眯了眯眼,正要接著問剛剛是多久,柏硯搶先一步,先發制人。
「他沒有我的允許進我的家,還把我存在冰箱裡的草莓果凍吃完了。」他說。
太殘暴了!
這次,連我都被小萊的殘忍震驚了。草莓果凍可是柏硯的命根子啊!
當初,我嘎了柏硯的腰子,等他死了給他收屍。他的血從腹部涓涓流出,逐漸浸濕土壤。我和他躺在草坪上,那是二十五歲後,我們第一次的這麼平和共處的時刻。
我和柏硯看著夜空里的星星,繁星璀璨,和月亮一起抖轉。我們誰也沒有說話,深夜寂靜,耳畔只有對方的呼吸。當他的呼吸逐漸微弱,我問他,還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他說,『我想吃一個草莓果凍。』
當然,他沒吃到草莓果凍,也沒有死。
「太過分了!」我義憤填膺,向柏硯保證,「他小子確實是有點兒無法無天了,我會嚴肅地和他說這件事。」
柏硯滿意地頷首。他泡好茶,遞到我面前,看著我喝下去後,盯著我,「你要記得說他。」
我拍拍胸脯保證,「你放心,我肯定說。」
柏硯沒能陪我太久,燒完第二壺茶他便離開了。和陳丹一樣,都是大忙人。我在茶室坐著,翻看表彰會的名單,冊上人選是按照資歷排序,資歷內部又按照職稱高低細分。前兩頁都是六七十多歲的老科研人,中間六頁是四五十多歲的中堅力量占,後兩頁是二三十歲的新生代。
意外的,我在倒數第二頁發現柏萊和我說的,他比較欣賞的同輩人,謝沉之。
黑色的半長捲髮,藍色的眼睛,無害的笑容,目前仍以單脈血緣延續的世襲貴族歷代謝家人的標配。謝家出聖人和天才,這一點我是從我的老師達達妮·卡瑪佐茲那兒得知的。
我正準備仔細研讀謝沉之的學術貢獻時,茶室的智能管家提醒我門口來了位訪者。
我一邊打開門,一邊說,「是來找柏硯將領的嗎?他已經不在這兒了。」
來人對我微微鞠躬,他黑色的捲髮垂下,正是我剛剛從名單上看到的謝沉之「不,我是來找您的,閣下。」他說,「很榮幸見到您,我是謝沉之,今天以後將成為三級科研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