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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裴可之說,他歪著頭,笑眯眯地望著姜凍冬,「這麼嚴格啊?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徹底相信我嗎?」

姜凍冬撇過臉,看向左邊的梧桐樹,就是不看他,「你不能撒謊。」他很認真地說。

「我沒有撒謊,凍冬。」裴可之同樣認真地答覆。

屋外又飄起了雪,白色的雪簌簌落下,不多時就填滿了院子裡其它的色彩。

如今,姜凍冬無法再依靠直覺做出判斷。他沉默了半晌,「我沒有辦法完全相信你的話,」姜凍冬轉過頭,直視裴可之的眼睛,「但這是你的決定,那麼好吧。」

裴可之已經記不起這樣的對話,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裡,重複發生了多少次。他有些困惑,「為什麼沒有辦法完全相信我呢?」

裴可之知道姜凍冬沒有傷害他的意思,但這是第一次在某件事上,他反覆被姜凍冬質疑。裴可之不解究竟哪兒沒有做好,他很直接地發起正面溝通,「凍冬,我從不對你隱瞞,也不對你撒謊。」

姜凍冬用手撐著額頭,他罕見地以一種異常尖銳的方式進入折斷溝通,「可是如果你連自己都隱瞞呢?如果你撒了謊,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呢?」他詰問。

「凍冬,那你判斷的依據究竟是什麼呢?」裴可之同樣一針見血地問,「是什麼客觀的標準,還是你的主觀感受?」

姜凍冬在這個問題上犯了難。

如果一定要選擇,他屬於後者。他從來都是一個慣用自我感知去判斷事物的人。他依靠自己的內在價值與核心去感知別人的生命,這樣的方式無往不利,能幫他獲得最純真的答案與體驗,讓被欺騙成為他的選擇。但偏偏在裴可之身上,姜凍冬難以捉摸他的生命脈絡。

姜凍冬把裴可之的難以捉摸歸因為獨立性。但即便生命真正地相融,姜凍冬發現,他對裴可之的生命歷程,依舊處於似懂非懂的狀態。

他好像清晰地感知到了裴可之的生命脈絡,又好像沒有。這種朦朧感,讓他至今都無法甄別裴可之的話究竟是發自內心,還是有所隱瞞。

姜凍冬捂住臉,泄了氣,「是我的主觀感受,」姜凍冬說,「你明明知道,這就是我思考的方式。」

「所以,不是無法相信我,而是無法感知我,對不對?」裴可之問。

姜凍冬默認了這個說法,「那你可以感知到我嗎?」姜凍冬轉了個身,面向裴可之,他抱住腳,間隔爐子冒出的熱氣問他,「我向你說謊的話,說那種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謊言的話,你能發現嗎?」

裴可之捻住下巴,沉思了片刻。

他不確信他是否能感知到,畢竟姜凍冬沒有說出過無心之謊。但裴可之又能理解姜凍冬的感受。他們相互理解,但並非對彼此了如指掌,不分你我。

感同身受,這種突破界限的瞬間,在他們相知的四十多年裡,似乎也只出現過兩次。一次在遙遠的三十二年前,姜凍冬坐在病床上哭泣,一次在去年的春夏之交,裴可之頓悟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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