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綠色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我,告狀的意味非常明確。
我,「……」
儘管很過分,但在今天這種場合,這麼多柏萊的同輩都在,我說什麼也不可能落他的面子。
我擺了擺手,「弒父多正常!」我強裝淡定,「說明孩子不畏權威,奮發向上!」
柏硯面無表情地盯著我,我心虛地撇過臉,眼神遊離,避開他灼灼的目光。
陳丹冷笑兩聲,「你就寵他吧,」他雙手環胸,「慈母多敗兒。」
我聞言,直呼,「冤枉啊大人!」
「冤枉你什麼了?」
「小萊才不是敗兒。」我說。
陳丹的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了。
柏硯還想說什麼,估計又是柏萊那個大孝子做的好事兒,萬幸軍校的領導來和他搭話,他不得不應酬,暫時無暇顧及這邊。
陳丹看著我鬆了口氣的樣子,嫌棄地嘖了聲,「你真是沒救了。」
我和他往宴席的末端走去,宴席由七張跨二十米的長桌組成,上面擺滿了茶歇,主要就是各種口味的小蛋糕、夾著芝士火腿的三明治、軟飲料,和低度數的酒。
外邀嘉賓和部分榮譽學員的家屬集中在軍校後院的草壩上,再後面就是一片種滿蘆葦的湖泊。學生和他們的親屬在前面的教學中心,等著授予畢業證書。到評定榮譽徽章的環節了,才輪到我們這波人過去。
陳丹隨手將香檳杯遞給侍者,他上下打量我,確定我胸口前也別著外賓徽章後,他挑眉,「你今天怎麼沒以繼承人的長輩身份出席?怕柏萊不高興?」
我啃著夾著巧克力豆的曲奇,吧唧吧唧地解釋,「也算原因之一吧,不過最根本的是我本就沒打算占我侄兒的親屬名額,」我說。
姚樂菜的父母都健在,這孩子即便不說,我也明白如此人生節點般的重要場合,他當然也希望他們出席。
「我什麼身份都能來,就別為難孩子了。」我解釋道。
陳丹意味深長地感嘆了一句,「真是有夠偏心的啊,姜凍冬。」
我一時沒明白他說的偏心是指誰,「我對他倆向來是一碗水端平。」
陳丹似笑非笑地補充,「你是每個人都覺得被偏心了的那種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