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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了裴可之,『有所保留』是我和裴可之的共識,我和他相愛但保持獨立,在他去世的前幾年,我還為無法真正理解他抓狂過。可是最後,我還是和他觸摸到了彼此的核。

這種『有所保留』,在某種程度上的確是我沒有擁有失去他人的勇氣的體現。可是,這樣我就不坦誠了嗎?

我只是想維持最基本的體面,我不希望我會深刻地傷害誰,也不希望在陷入一段對彼此都刻骨銘心得疼痛的關係里。就如我的做人準則,我希望我永遠是有助於他人的。

「我……」我張了張嘴,想第很多次,重複地回答莫亞蒂,這就是我的方式。

但莫亞蒂看出了我的意圖,他搖頭,否認了我的說法,「不,姜凍冬,我不認同你的說法,」他說,「你的不表達,在我眼裡就是沒有勇氣去承擔失去他人的風險。」

「或者說,你沒有勇氣成為那個破壞關係的人。」莫亞蒂的視線直直地射向我,他平和地宣布我的病症,如同手術室外那些白大褂上濺滿了血,摘下口罩,宣判病人死期的主刀醫生。

「比起承擔失去的責任,你更樂於去等待被迫失去。」他說道。

剎那間,我居然啞口無言。

我被他的話釘在原地,呼吸都不由得滯緩了下來。

我整個人都怔住了,耳畔的所有聲響都消失了,不論是樹葉的沙沙聲,還是不遠處小池塘里的蛙叫聲,就連剛剛響起的蟬鳴。我的世界驀地寂靜,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聲。我無比明晰地感受到我的鼻息碰灑在人中的皮膚上,溫熱、濕漉。我的存在如此明確。

莫亞蒂沒有打擾我發愣,他安靜地注視著我,還是保持著那個蜷起的姿勢,像一隻貓。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抿了抿嘴。我承認,莫亞蒂說的是對的。我或許對所有人都沒有完全坦誠的勇氣,但我一定對自己絕對坦誠。

「為什麼我一定要有那個勇氣,」我還是疑惑這個問題,「我沒有不表達,我只是不想傷害任何人。」

「我先回答你後面對你的『不表達』的說法——你這句話已經重複過很多遍了,」莫亞蒂嘆出一口氣,他嘆得格外重,連肩膀都隨著呼出氣的胸腔聳了下,似是想把不斷重複已說之言的不耐煩嘆出去,「我知道你是個利他主義者,不想傷害任何人。可是姜凍冬,不想傷害任何人,本身就是懦弱的一種。」

我不否認這是懦弱。我也承認我沒有某種勇氣。我清楚地明白這一切,但仍這樣選擇——所以,莫亞蒂到底為什麼一定要我走向我不曾選擇的選項。

我臉上的疑惑更甚。

緊接著,莫亞蒂再次嘆了口氣,他看上去也累了,「針對你的第一個問題,我說過了,姜凍冬,」他又耷拉起眼皮,露出死魚眼,「我有,所以你也要有。」

多麼熟悉的賤人味道。多麼讓人懷念的個人主義氣息。

我的嘴角忍不住抽搐,「這是什麼強盜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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