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拎著兩條鮭魚來看望我,「一到假期,我就會想和叔叔待在一起,就算只是一起聊天,都會覺得很幸福。」
姚樂菜今年已經年滿四十歲了,正是壯年。他看上去比二十多歲時成熟許多,這種成熟不只是體格、思想上的,更是整個人的氣質。
過去少年人的靦腆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遊刃有餘的溫和。感覺一拳打過去,會被他太極回來的那種。
他說話也是越來越好聽,哪怕是花言巧語,都說得自然真誠,「因為我心裡就是這麼想的,我心裡就是很掛念叔叔。」姚樂菜解釋說。
同時,他還不忘踩一腳柏萊,「不像柏萊,他越來越擅長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這幾年,不論是姚樂菜還是柏萊,兩個人都在各自的道路上前進,我能提供的幫助越來越少,對他們成長的影響也越來越少。因此,常常一段時間後再見到他們,總會感覺兩個孩子都背著我完成了不得了的進化。
「真是的,你這孩子,」雖然我為姚樂菜的幾句話樂得合不攏嘴,但是我還是放不下對他的擔心,「不論是說禮貌的話、體面的話,還是好聽的話、難聽的話,都不能對自己撒謊。」
「心裡沒有愛的話,不能說愛。」我很擔心小菜成為語言的囚徒,「強求自己說愛,是對自己的剝削。」
小菜幫我切著豆角,銀晃晃的刀片發出咔擦咔擦的聲響,他聞言,停下手裡的活,看向我,「我不會走上那種歧途的,叔叔。」姚樂菜說。
說著,他無奈又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個時候的他又與少年時的青澀模樣重合了。
「叔叔……老實說,我說話變得更好聽的根本原因,是我把最難聽的話都留給了柏萊和謝沉之。」姚樂菜不好意思地向我解釋。
他邊說邊用刀擺弄著案板上的豆角丁,「對他們說完難聽的話之後,再遇到別的任何人,我都很樂於和顏悅色……這讓我身心舒暢,你知道的叔叔,一正一負,總需要綜合的。」
他這麼一說,我立馬放心了。
不過想到柏萊、謝沉之和姚樂菜這三個孩子的關係,我又憂心忡忡起來。
兩個alpha一個beta,假如他們三個發生什麼涉及肉搏的關係——這倒無所謂。可假如那兩個心眼多得能篩芝麻的孩子,騙小菜去做男媽媽該怎麼……
走出廚房,我走在拿柿葉的路上,一直思考著這個問題。
莫亞蒂卻不這麼認為,「比起擔心你的侄子和養子,還不如擔心一下你的侄子和這條魚。」
說著,莫亞蒂指了指院子裡屁顛屁顛跟著小菜的丹諾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