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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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很快開始了。
戚寒洲看著暴露在大片鏡頭下的奚琢,觀察他的表情、動作,神色認真。
李昀山知道他投入了,沒再說話,也只默默看著奚琢。
不得不說,這小子學習能力真挺快,雖然還是能看出來不自然,但已經比之前好的太多了。
估計回去沒少下功夫,他想著想著忍不住咧嘴一笑,心道還真沒看錯人。
接下來是一個喝酒的鏡頭,布景里有提前準備好的酒壺,為了看著有分量,裡面灌了半壺水。
要做的是一個月下飲酒的動作,奚琢把水壺拿起來,看向身旁那棵樹,腦袋裡思考著動作,慢慢走過去靠在樹上,提著酒壺的那隻手微抬起,銀白的瓷壺便稍稍傾倒。
好像不太對。
奚琢手一頓,慢慢站直了身體,看著眼前的樹,幾秒後乾脆席地而坐,後背靠在樹幹上,衣服下擺隨之散落在地,坐下時被氣流震起的幾片細窄竹葉重又落下,恰有幾片落在他發間。
戚寒洲遙遙看著奚琢不斷調整動作,發尾隨著動作一點一點,粘在頭上的一片竹葉往下滑,在發尾上停留一下,輕飄飄落下去。
似乎是為沒找到合適的動作而苦惱,他發現奚琢的眉毛皺起一點,因為擔心踩到衣擺,沒拿道具的那隻手提著點兒衣擺,腳下小心地邁步,像個兔子。
這樣的拍攝他自己做過上百場,看別人的也多的數不過來,有好有壞,好的他面上願意夸一夸,至於壞的,要是有專門來問的,他不會去提醒。
戚寒洲靜靜看著,奚琢似乎是找好了位置,在調整手裡酒壺的角度,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他的神情卻是十二萬分的認真。
現在的這個圈子,這樣的人不多見。
終於調整到了自己滿意的動作和角度,奚琢鬆了口氣,提著酒壺的手抬手往下傾倒,一不小心動作過猛,酒壺裡的水流出來,將要落在臉上時,一隻手擋在眼前,隔絕了墜落的水珠
「太用力了」,帶著笑意的溫和嗓音自身後響起,而後這聲音的主人取走了酒壺。
奚琢下意識仰頭上看,對上戚寒洲的臉。他垂著眼,修長手指酒壺的光滑瓷壁上輕點幾下,注意到奚琢的視線,他微微彎腰,把酒壺重新遞給奚琢。
「前輩,」奚琢斟酌了下措辭,覺得以對方的履歷自己這麼叫應該比較合適,然後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你剛剛說我太用力了,那我該怎麼做會比較好?」
耳朵里陡然灌進這麼一聲真情實感的「前輩」,戚寒洲愣了一瞬,隨即勾唇笑笑,「我們應該差不多大,不用叫前輩。」
奚琢哦了一聲,想到自己在網上查的戚寒洲的資料,如果資料屬實,那他今年26歲,剛好比自己大兩歲,兩歲的間隔,確實是差不多大。
但是年齡是一回事,說起閱歷就是另外一回事,奚琢只遲疑了一會兒,下一秒目光堅定地看向他,「我還是叫你前輩。」
直覺告訴戚寒洲他最好不要問,但鬼使神差地,他還是開口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