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羽看他面上神色變換,猜想他這又是想到小時候的不如意事了,這一路上可是同他講了不少。
「我說過,直呼名字便可。」瞧見沈雲集遺憾的模樣,他又道,「那些只不過是虛名,無需在意。」
「你這莫不是在安慰我?」沈雲集抬頭,殷羽在他看過來的時候轉過了臉。
他一下便笑了,「還真是啊,你好不會哄人,日後哪家姑娘願意和你過日子!」言罷,瞧了瞧殷羽,又小聲嘀咕,「不過若是只看臉,那必然是有很多姑娘喜歡……」
殷羽自然是將他的話聽的一清二楚,一時無奈,「莫要胡說……」
他忽地神色一凜,一把撈起沈雲集,寒劍出鞘,凌厲劍氣驟然劈開,噹啷一聲,銀光一閃,一支銀箭摔落在地,已是斷成兩截。
沈雲集尚未回過神來,緊緊摟著殷羽的腰,「大俠!方才那是……」
話未說完,耳邊有風聲呼嘯。
殷羽攜著他飛身至欄杆邊,縱身一躍。】
這是真摔的,樓下墊了軟墊,兩個人結結實實摔下去,被軟墊彈起來又落下去。
因為剛才的動作,奚琢還摟著戚寒洲的胳膊,整個人有半個落在他身上,一落地,怕壓著人,就撐著身體要站起來,卻沒撐起來,腰上一股力道不輕不重地壓著他,剛一抬起身,就再度落回去。
奚琢只得一隻手撐著墊子,好讓自己的重量別全部壓著人,可墊子軟,手撐著,軟墊也被壓的下沉,拉開的間隔就這麼縮了回來。
他想說句話,可一低頭看見身下人的臉,忽然就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戚寒洲直勾勾盯著他,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臉上的神色依舊是剛才在戲裡的那樣,叫人分不清是戲中還是現實,奚琢有一瞬間被他代入,在劇里的稱呼險些要脫口而出。
在一起拍了這麼久的戲,他不是沒有發現過,戚寒洲確實演的極好,可也演的極深,每場戲下來,會有那麼幾分鐘還是戲中人,只不過這幾分鐘他總是一個人待著,看不出端倪,可自己和他演戲,離他最近,久而久之,自然能看得出來這一點。
現在大概也是這樣。
忽地,腰間的手鬆開了,奚琢感覺到一隻手扶上自己的胳膊,下一秒,他整個人被拉起來,戚寒洲輕輕捏住他手腕的手鬆開了,嘴角勾起,那張臉立時明媚起來,不再是冷若冰霜的殷羽。
「累壞了吧,今天好像沒什麼其他戲份了,回去好好休息。」
言罷轉身離開,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如果不能入戲,或許也就演不出好戲。
奚琢看著他離開,捋直衣擺卷在一起的褶皺,雨還沒停,他換了衣服得早點取傘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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