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寒洲盯著他眼下的一團青影,「但是抱歉,你好像沒休息好。」
他動動指尖,很想去碰一碰那裡,但終究沒動。
奚琢看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也發覺自己的黑眼圈了,他揉揉眼睛,「這麼明顯嗎,剛才導演也在說。」
「不過沒事,今晚早點睡就好了,」他抬頭,看見戚寒洲微微蹙起的眉,生出種想撫平的衝動,於是話先大腦一步脫口而出,「其實昨晚就算是在我的床上,我也會睡不著的。」
戚寒洲心間一動,「為什麼?」
奚琢看向遠處的樹,昨晚風雨飄搖,這裡的樹被打下不少葉子,落葉有的被風捲走,少部分遺留在原地。
「我也不知道,昨天剛一大雷我就醒了。」他眨眨眼睛,看一眼一直盯著自己看的戚寒洲,實話實說,「大概因為我想到你了。」
戚寒洲可以肯定,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同時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畢竟每次一打雷,第二天你的臉色好像都很不好。」奚琢想了想,「不是單純的沒休息好,好像是整個人都很疲憊。」
他對著戚寒洲笑了一下,「所以昨晚我一下就想到你了。」
戚寒洲心裡正咕嘟咕嘟冒泉水,聽見奚琢接著說,「要是睡不好的話,肯定會影響第二天的工作的。」
啊,工作。
冒起來的小噴泉緩緩降落。
戚寒洲哦了一聲,看了看他,還是沒忍住,道:「其實就算睡不好,我也不會影響工作的。」
奚琢沒有注意到他情緒的變化,道:「之前就總是聽說你有工作狂之類的稱號,」說到這裡,他有點兒無法再繼續——畢竟這是其他人給戚寒洲的外號,本人同不同意是另說的。
他仰頭看著戚寒洲,卻見對方沒有流露出半點兒對這稱號的不滿,反而很自然的點頭,一副頗認同的神色,「是有這個說法。」
於是奚琢繼續了,「真正見到你工作的時候,我覺得這種說法好像不太對,」他頓了下,笑了笑,「不管怎麼說,我都覺得你應該是在享受演戲的過程的,所以那對你來說更多的不應該是算作工作吧?」
九十月之交,涼秋里的風、雨,給這個季節帶來疊加的涼意。
皮膚是冰涼的,心卻和血液一樣是滾燙的。
戚寒洲不由自主地將雙手扣在一起,來克制那種想要伸手觸摸的感覺。
沉默許久,他開口,「你是第一個和我說這種話的人。」
奚琢笑笑,「是嗎?」他看了眼四周,周圍有不少人對這裡保持有很大的好奇心,不斷投來視線,又在被發覺之前移開目光,假裝專注自己的事情。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應該——」他再次抿了一口咖啡,咖啡溫熱,在秋日裡是不錯的飲品,然後陷入思考。
戚寒洲頭一次被人這麼牽著鼻子走,只是等待一句話,就緊張又興奮。
「應該還是我太擔心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