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聞柏聲進步得很慢。
明明昨天畫的樹已經算得上能看了,今天程子爭讓他獨立畫一幅,沒想到居然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程子爭狐疑地打量著面前的人。
他不會是故意的吧?
聞柏聲垂下眼睫,認錯的速度很快,「對不起,我是不是太笨了?」
程子爭連忙道:「怎麼會。」
聞柏聲的聲音聽上去很沮喪,「乖乖,怎麼辦?沒有你帶著我的手畫,我總是畫不好。」
「沒事,剛開始畫畫都是這樣的。」程子爭握住他的手,「我帶著你畫。」
聞柏聲乖乖地嗯了一聲,「謝謝老婆。」
在程子爭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學畫畫的第八天,某人的壞心思終於暴露了。
程子爭擦著頭髮從浴室出來,剛到門口就看到聞柏聲一臉冷淡地坐在床上。
他垂眸看著手上的平板,渾身散發著嚴肅和淡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又在忙工作?程子爭蹙了蹙眉頭。
聽到程子爭的腳步,聞柏聲勾唇看了一眼平板上剛完成的大作,把頭抬了起來,道:「乖乖,我剛畫了一幅簡筆畫,你可以幫我看看哪裡畫不好麼?」
「哦?」居然不是在忙工作。
「我看看。」程子爭走了過去,絲毫沒有懷疑。
聞柏聲把手裡的平板遞了過去。
他畫的人只有上半身,還有下半身的一部分,整幅畫只用了兩種顏色,黑色的水彩筆勾勒出脖頸、肩膀,還有手臂。
粉色的水彩筆只在兩個地方著了墨。
生怕自己畫得太抽象了,讓程子爭看不出他畫的是誰,聞柏聲還貼心地在畫旁邊寫上了備註:我的老婆乖乖。
程子爭呼吸一促:「你——」
「怎麼了?」聞柏聲一副單純無害的樣子,「難道我畫得不對麼?」
看著粉色的部分,程子爭的眼皮狠狠地顫了一下,想起了前天晚上的事。
聞柏聲有個特別不好的癖好,喜歡在床上誇他。昏暗的房間只能聽到他們兩個人的聲音,程子爭艱難地喘了一口氣,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晃動,聞柏聲附在他的耳邊,短促地輕笑了一聲,嗓音低啞,說了一句特別下流的誇獎。
「聞柏聲。」程子爭咬牙切齒地瞪著面前的人。
他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下流的人。
聞柏聲故作無辜地看著他,「難道我用錯顏色了麼?可是你的——」
「你!」程子爭一把捂住聞柏聲的嘴,直接給他手動消音了。
「你給我閉嘴。」他的兩隻耳朵都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