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畠遼同樣看著窗外用平淡的口吻接茬:「他們的出現擾亂了我的人生計劃。」
「嗯?」真田俊平挑了挑眉扭身看他,「你說的是你那個已經寫到四十歲的人生計劃?」
「春假又寫了一點,現在到四十五歲了。」
真田俊平一時語塞,卡殼幾秒之後才繼續說道:「平畠君向來是很自律的人,之前沒有任何人做要求,你是唯一一個每天都堅持練習揮棒的。所以你討厭那幾個小傢伙嗎?」
「正因為不在我的計劃之內,我想知道軌跡變更後我的人生會變成什麼樣子。」平畠遼坐正了身子掰開筆記本側邊,將厚厚一沓寫滿字的活頁取下來換上新紙,「棒球是團體運動,只有你我兩人想贏遠遠不夠,但是現在在監督和一年級生的激勵下大家開始想要爭勝,我很喜歡他們。」
「其實大家都嚮往甲子園,可弱者耍嘴皮子只會收穫嘲笑,所以從來都沒人敢說,我也一樣。但如果有機會能贏的話,誰會想輸?」
「你快把腿傷養好,大家都等著你的回歸。」
「嗯,可不能讓一年級把風頭都搶走……」
半截粉筆頭跨越半個教室,擦著真田俊平帥氣的臉蛋飛過去,伴隨的還有英語老師的暴怒:「真田!平畠!你們兩個要是再說小話就給我滾到外面走廊上提著水桶罰站!」
罰站是不可能罰站的,真田俊平的腿傷被眼光毒辣的轟雷藏看出後,立刻被押送去醫院複診,過上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跑跳禁止投球更是想都不要想的玻璃人生活。剛被點燃的熱血只能憋著,天天看其他人幹勁滿滿的訓練,別提多難受了。好不容易復健到了最後的階段,真田俊平絕對不想因為這點破事被多加幾個療程。
再說轟雷藏以雷霆手段狠狠震懾住高年級的刺頭,將混日子的成員邊緣化,提前剪除無能高年級傾軋後輩的苗頭。但想讓整支隊伍上下一心朝著同樣的目標努力,想讓正值叛逆期的少年們心甘情願接受累死人的訓練,僅是成年人的壓迫和激將遠遠不夠。
畢竟在轟雷藏和校理事會眼中,甲子園意味著大筆的贊助金和好生源。
但對於高中生而言,那是熱愛,是夢想,是不肯服輸的自尊心。
「啊哈,青春活力!」
轟雷藏翹著二郎腿坐在棒球場邊的長凳上面,對著分散在球場各處努力練習揮棒的部員們撇腔怪調,坐在他旁邊另一條長凳上舉鐵練習上肢肌肉力量的真田俊平笑得爽朗:「看到大家的進步監督明明很開心吧?沒必要用這種粗暴的語氣來掩蓋情緒,我們不會嘲笑監督你的。」
「臭小子,你已經在嘲笑了!」轟雷藏揮動碗大的拳頭。
真田俊平半點沒見怕,他雖然才二年級卻是藥師棒球隊實質上的王牌,先前轟雷藏的「改革」之所以能那麼順利與他最後站出來支持脫不開干係,加上有傷未愈,根本不信監督真敢動手揍他:「哈哈哈哈哈,不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