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瀨戶拓馬的畏懼沒能傳遞給奧村光舟。
年幼的野狼崽子無視一干閒雜人等,除了被熱烈誇讚的赤葦京治身上花費多那麼一丟丟注意力, 餘下的全數心力都融入平靜專注的眼神中,他毫不動搖地注視著澤村榮純, 仿佛天地之間僅餘投手和捕手二人般自顧自的發出邀請:「我也是捕手, 可以請澤村前輩看一下我的技術水平嗎?」
澤村榮純眼前一亮,對面前這個直接A上來的小捕手的好感度肉眼可見的噌得往上躥了一大截,想都沒想便要一口應下:「當然——」
「不行。」
「不行!」
赤葦京治和真田俊平異口同聲的替他拒絕。
「欸?為什麼啦!」澤村榮純瞪圓了眼睛,發出貓一樣不滿的「唔姆」聲, 感覺下一秒他就要吡出並不明顯的小虎牙張嘴咬人了。
「大概是因為剛結束的比賽……」奧村光舟盯著澤村榮純因冷敷的冰袋在左肩上隆起的一大坨, 語氣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悔。他剛才提出的要求只顧自己的心情, 但作為捕手, 需得時刻掌握投手的各方面狀態, 甚至要比投手自己更了解、更愛護那具身體才行。
赤葦京治言簡意賅的說明了他拒絕的原因, 果然是奧村光舟後知後覺想到的那個:「7局98球, 你的肩膀需要冰敷休息。」
真田俊平也虎著臉,若不是澤村榮純的家長在場他就要上手去扯不省心的小混蛋的臉蛋了, 可惜現在不是動手的好時機,他按捺下蠢蠢欲動的手指給累計懲罰的小本本上新增一筆。
「既然不能投球的話,跟我交流一下怎麼樣?」剛剛另一個高喊「我不信」的傢伙突然從人群的間隙中鑽了過來,滿頭張揚的抹滿了定型啫喱的黃毛懟到澤村榮純面前,厚實的嘴唇不停開合說得人眼冒金星:「難得碰上了就跟我說說吧,那個弧線很奇怪的球是怎麼投出來的?手是這樣握的嗎?說起來你真的是一年級嗎掌握的球種也太多了……」
澤村榮純被唐僧念經似的念叨搞得頭腦發懵,往後倒退兩步被奧村光舟扶了一下,他順勢鑽到人身後去,才發現是剛見一面的小捕手,他沖人傻笑了一下,滑不留手的泥鰍似的轉移赤葦京治身後,勇氣膽量立刻重新拉滿的探出顆腦袋朝人發難:「等一下,你誰啊?!我都不認識你幹嘛要把自己的球種告訴你啦!」
「我是天久光聖,是市大三高的投手,現在我們認識了,這下可以說了吧。」天久光聖立刻做出自我介紹並且語氣理直氣壯的讓人火大。
活潑外向思維簡單的澤村榮純還是頭一次見天久光聖這種天然ky的類型,感覺他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但他直覺上不知為何覺得這人好煩不想多聊,於是再一次回絕道:「騙人的吧,我可是跟市大三高打過比賽的,頭髮顏色那麼囂張我可以肯定沒見你根本沒上過場,也沒在休息區里看到過你。那麼真相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