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也差不多,他問出的話與助理教練的疑惑相差無幾:「你瞎指揮什麼呢,我怎麼可能聽你指揮,忘記我們是在投球對決了嗎?我們現在可是敵人,敵人懂嗎!」
澤村榮純似乎被隨著「敵人」二字噴到臉上的口水嚇了一跳,整張臉困惑的皺成一團。他抬手想撓撓頭,但一隻手戴著球套另一隻手提著面罩實在操作不來,只能歪了歪頭,語氣難掩其中苦惱意味的說:「是這樣嗎?可我們是投捕啊,身為捕手,當我蹲在本壘板後時面對著的投手,我們怎麼可能是敵人呢?我們永遠是一邊兒的啊!」
早已經習慣了被捕手陣不待見的三崎達也怔愣的看著澤村榮純,一時間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啊!我懂了,你是怕我接不住對不對?」澤村榮純露出爽朗的笑容,用球套背側拍了下三崎達也的胸口,「你儘管放開投,今天你的所有投球我都會好好接住,這樣以後你就可以盡情的信任我了吧哈哈哈哈!」
三崎達也本來是有被感動到的,但心間勃發的暖意被澤村榮純跑下投手丘時刺耳的大笑給驅散了,他虛著眼板著一張臉,但還是對著十八米開外確定方位的手勢點了點頭,換來了面罩都擋不住的咧到耳根的燦爛笑容和他豎起的大拇指。
「嘖!」三崎達也狠狠地咋舌之後,想著這可是對面不自量力的傢伙自己要求的全力投球,心下一狠,指尖的棒球隨著練習過成千上萬次早已形成肌肉記憶的動作投出,化為一道凜冽的白光呼嘯而去。
「啪!」又是正中套芯時發出的撞擊聲響,澤村榮純在鎮壓住因為尾勁企圖在球套中亂撞的棒球,將手高高舉了起來,朝愣愣地望過來的的三崎達也晃了晃:「投的好哦!下一球手腕放鬆一點,我們來投個紅中試試!」
澤村榮純邊誇誇邊要求著把球傳了回去,這一次三崎達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異常乖巧的按照要求投球,只可惜投球姿勢沒那麼容易改變,很多時候越想放鬆身體反而越發僵硬,因此他不但沒投進紅中,反而像是爆投一般將球投到了橫向距離本壘板足有半米遠的地方。
放到比賽中這種離譜的投球絕大多數都會捕逸,都不是丟不丟分的問題,而是會丟幾分的問題了。
熟悉的絕望感從球出手的瞬間就已經開始占據三崎達也的情緒,現實中時速超百米的球速堪稱轉瞬即逝,但在三崎達也的眼中卻慢得像是電影中的子彈時間無限延長,直到那悅耳的正中套芯的撞擊聲傳入他的耳中。
「接……接住了……居然接住了!」助理教練看著不遠處伸長了手臂又穩又准接住這一球的澤村榮純,短暫的不敢置信後轉頭看向田原監督時已全然興奮了起來。
田原監督的嘴角也在上揚,但有著深厚執教經驗的他顯然更能端得住:「嗯,我看到了。所以去教務處核實的人回來沒有?只要確定了澤村boy是在校生,立刻給他安排一次單獨的摸底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