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許...已經不想留在這了。】
斯米拉刷的睜開眼睛,神色冷靜,看不出半點剛從夢中醒來的迷濛。
那些在夢中可以脫口而出的話,不會出現在這個裝修典雅的心理諮詢室中
咖啡杯上的霧氣氤氳,面前白穿著白大褂的霧霾藍眼睛的醫生動作優雅端起它,輕輕抿了一口。
「烏爾塔多先生,你可以在這兒試著放鬆一些,這不會有你的敵人。」
儘管禮儀仍是無可挑剔,但醫生顯然看起來有些無奈。
「這已經是第三次嘗試了,我們不能永遠卡在這個節點對嗎。」
白色的霧氣模糊了五官,但那雙暗藍色的眼睛依舊令人感到體貼而溫柔。
「你的情緒太過緊張了,只有當你真正敞開心扉我們才能真的去解決問題。」
斯米拉此刻卻完全沒心思欣賞這雙眼睛,他直起身子來,接連墜入痛苦的回憶讓他情緒有幾分煩躁,這場沒頭沒尾的心理諮詢是時候結束了,他不理解,傑森怎麼會想出這種壞主意,讓一個完全不了解他們所做事情的普通人來幫助他「舒緩心情」?
「勞您費心,萊克頓醫生,我想這件事我大概是做不到了。」
他同樣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失態到答應這件事,但是現在的他已經恢復理智了。
「您不必再麻煩了,我認為這些事情靠我自己也能想明白,帳單您可以發到我的帳號上。」
斯米拉快步走向門口,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沒必要在這浪費時間。
漢尼拔萊克頓沒有第一時間阻止他,端在手上的咖啡杯被他不輕不重的放在桌子上,棉麻的杯墊很好的掩蓋了杯子和桌子碰撞發出的聲音。
他正為他的病人下一個簡單的病理判斷,這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斯米拉在他眼中像是兒童畫一樣好懂。
焦慮,緊張,應激狀態,雜亂的情感和一觸即碎的心防。
太過溫和的手段可沒法應對受驚的羊羔。
直到門鎖拉動的聲音傳來,他才再次慢悠悠的開口。
「烏爾塔多,其實你的緊張狀態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我是你,我也不會將藏於心口的愛情輕易公之於眾。」
斯米拉在門口站住。
他在摔門而去和回頭反駁之中猶豫了一秒,還是選擇回過身來。
「沒有這種東西。」斯米拉認真的回答。
他深吸一口氣,「如果你所謂的愛情指的是韋恩先生的話,那麼這就是毫無依據的揣測,您身為專業心理醫生的素質難道就到這種程度嗎?」
說到最後,斯米拉臉上難以自制的帶上了幾分怒意。
漢尼拔卻並未因這嚴厲的指責生氣,他甚至沒有轉過身子看向斯米拉,只是用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不緊不慢的說「我想不出還有什麼其他的情感可以讓你不願意與他人分享一點關於這個人的點滴,甚至這個人已經離開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