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教會了斯米拉怎樣去推動西西弗手中那顆毫無意義的石頭。
在那無盡的荒謬中,她為斯米拉守望著半盞燈火,就像那染血的黑色披風之上,指明斯米拉前行之路的那盞不夠明亮的蝙蝠燈一樣。
......
該死。
火焰明明暗暗,扎坦娜那邊已經投過了詫異的目光。
斯米拉終於痛苦地將思緒轉到了韋恩先生身上。
人總是喜歡逃避那些最難以接受的事物,還要欺騙自己只是不在意。
韋恩先生,布魯斯韋恩,蝙蝠俠。
斯米拉說不清自己現在到底該對他有什麼樣的情緒。
他不應該怨恨,韋恩先生每一句話都合情合理,他畢竟是個范斯泰人,他的族人做出這樣的事情他不應期待韋恩先生先生不心存忌憚。
就像你當初瘋狂的衝到黑面具的身前,毫不猶豫地舉起槍口違背那條制定的規則一樣,你確實不能確保完全控制好自己對嗎?
為他好,為哥譚好,為大家好。
他也不應該喜悅,韋恩先生已經這樣明確的指出了斯米拉沒有贏得他的信任,於是那些像蜜一樣甜的日子都蒙上了一層灰塵,那些繁瑣卻又在邊邊角角感到快樂的珍藏時光無限模糊。
他應該如韋恩先生想的那樣,只剩下平靜,平靜的接受這個安排,平靜的接受力量,平靜的從此與韋恩先生一拍兩散,從此斷的乾淨利落,在各自的世界一如既往的生活。
但是還是在意。
但是還是一想到布魯斯韋恩這幾個字就感到心弦一顫。
斯米拉不知道這在意到底來自哪裡,在任何理性與邏輯上,他都不應該是現在的狀態。
他到底還在糾結什麼?
斯米拉碧藍色的眼眸中映著跳動的火焰,扎坦娜反語咒語的語速越發急促。
這是無形的催促。
到此為止了,他不想真的與韋恩先生變成敵人是不是,雖然其他人都做不到,但是韋恩先生一定可以的,如果他活著,斯米拉絕不用再擔心哥譚的局勢。
......
可是,可是,
火焰正以一種緩慢的速度爬升,扎坦娜終於舒了一口氣,她朝斯米拉看去,但是此刻斯米拉已經閉上了眼睛。
他正一句一句的,認真回憶韋恩先生的每一句話。
韋恩先生在逼著他離開。
斯米拉清楚的明白這一點。
蝙蝠俠清楚斯米拉無法真的承受被布魯斯韋恩厭惡甚至敵視的重量,更無法真的放開手腳與他的韋恩先生互相傷害。
蝙蝠俠看到了斯米拉捧出的一顆真心,但是他輕描淡寫的告訴斯米拉,「若你真的愛我,你應離去。」
可是,斯米拉不想離開。
他感到心口像是被人拿針扎去,一種過於尖銳的痛,像血液里流著鐵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