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右邊的鐵門。
門一推開,時停就聞到了濃烈的腐臭氣息,不需要男人的指引,時停望向屋內的第一眼,就看到地板上幾具高度腐爛的屍體。
屍體早就看不出原本的面貌,腐爛的肉里爬滿了白色蛆蟲,畫面噁心至極。
時停捂住嘴巴,想要嘔吐,卻什麼都吐不出來,驚嚇過度後的聲音極低,像貓叫似的。
客廳內擺放著一個巨大魚缸,裡面裝的不是魚,而是一具泡得腫脹的屍體,亮眼的黃色外賣服吸引了時停的注意。
麵皮已經潰爛,但骨骼是不會改變的,只見了一面,那張國字臉就讓時停印象深刻,是深夜給他送外賣的外賣員。客廳的牆壁上掛著一張全家福,其中一張臉正是外賣員的臉,顯然,這裡是這位外賣員的家。
時停的大腦活躍起來,很快便想到了許多種可能,結合男人給他的信息,一種可能逐漸明晰:這傢伙本來就不是外賣員,他是受了池遂的指示,專門為他送餐嚇唬他的,利用完之後,池遂就將他殺死了。
男人站在時停身後,大掌還是緊抓著時停的手臂不放,在時停被外賣員的屍體吸引時,深邃的黑眸貪婪地凝視著時停。
他喜歡時停的各種表情,尤其是驚懼害怕。
如果時停能夠害怕到撲進他懷裡是最好的。
「這是池遂乾的,隔壁那一間你想看看嗎?」他故意繼續刺激時停。
時停慌亂地搖搖腦袋,隔壁那一間又能比這一間好到哪裡去?
他不想再被污染一次眼睛。
男人的胸膛悄悄貼上時停的後背,微微躬身,薄唇湊到時停耳邊,冷漠的聲音忽然有了溫度:「你們相遇那天,你裝作不認識他,按下了四層樓的按鈕,在你不知道的時候,他悄悄來到這裡,不問緣由就將這兩戶人家全部殺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時停眼裡裝滿驚懼,像是沒聽到男人的問題,緘默不言。
男人替時停回答了:「因為他認為,你在他不在的時候,與四層這些人有了接觸,他就是那樣的人,不允許你和除他以外的人接觸,只要這種情況發生,他就會想盡辦法除掉那些人,他就是這麼可怕的一個怪物。」
男人的話嚇不到時停,時停還是擺出一副害怕神情,放任男人緊緊貼著他,顫抖詢問:「池遂現在在哪裡?」
男人卻問:「你還是想要跟他在一起?」
時停睫毛一顫,猶豫了。
良久後,他才慢吞吞道:「我只是想確定他還會不會回來。」
男人問:「如果我說,我可以幫你除掉他,你會同意嗎?」
「你為什麼要幫我?」時停轉過身,離開了男人的懷抱。
男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神情,仿佛剛才沒有特意靠近他,還是如外表一樣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