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凜還陰陽怪氣地諷刺說:「江家可能有點兒長壽基因,爺爺年近百歲也比他精神,大伯比他年長,依舊身體硬朗,只有他年輕的時候敗壞了身子,能活到快七十歲已經不錯了。」
趙元初比她心軟,皺著眉頭問:「他的身體都惡化到這種程度了,你又不管他,那他一個人在醫院裡豈不是很可憐?」
「一個人?」江凜扯扯嘴角,嗤笑道:「他可不是一個人,除了保鏢護工之外,還有女人孩子一大堆,把他伺候的舒舒坦坦,都等著他死了之後分錢呢。」
她沒跟趙元初說,她過去探望的時候,那些男女老少看向她的眼神兒活像要把她吃了,生怕她從江仲啟那裡多拿走一分錢。
但其實她根本不在乎,就算江仲啟把整個江氏都分了出去,她都不會多眨一下眼。
不過讓她繼續打工是不可能的,江氏她自己有部分股份,不管公司以後是繼續蒸蒸日上,還是被反手賣了換錢,她左右都不會吃虧。
江凜都已經開始考慮以後了,是拿著錢在家打遊戲等老婆下班,還是自己開個公司打發打發時間,反正只要她不沾什麼吃錢的髒東西,按照現有的積蓄,保持生活質量不變,也能安安穩穩到晚年,哪怕什麼都不做。
當然這些想法她也不會告訴趙元初,萬一被嫌棄沒有人生追求就不好了。
之後沒過多久,江凜在上班的時候接到了律師打來的電話,確認江仲啟已經死亡,要請她談一下關於遺產分割的事情,順便請她節哀。
江凜倒是談不上什麼哀不哀,但卻也沒有她自己想像中的開懷。
林靜儀死的時候,她才十二歲,第一次經歷親人去世,還是她最重要的媽媽,那是江凜平生第一次,也是至今為止唯一一次感覺到了天塌的滋味。
而如今,江凜二十八歲,喪父。
與母親離世相比,江仲啟的死對於江凜來說就像是筷子落了地,彎腰撿起換新即可,但畢竟手指染了塵埃,需要擦拭片刻。
她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老爺子,還特意往江家打了電話,讓家裡人最近不要給老爺子講時事,也不要給他看報。雖然這些年他們父子關係也並不好,但江仲啟畢竟是他的親兒子,老年喪子之痛,江凜怕爺爺承受不住。
後面就是遠赴英國處理後事,按照江仲啟的遺囑,他並沒有要求落葉歸根,而是選擇讓自己葬在異國他鄉,不願污染了埋葬先妻的那片淨土。
江凜對此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一切按照他的遺囑安排。
處理完一切回國,剛下飛機就迎上一眾扛著長-槍-短-炮的媒體記者,江凜全程冷麵不語,都是江仲啟生前的律師在回答問題,包括對於大眾最關心的問題,江氏的最終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