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張珠珠慢慢地往前走,跟那少年四目相對。
那少年郎一骨碌爬起來,慘白著一張臉扭頭狂奔而去。
張珠珠被那狼狽逃跑的身影逗得大笑起來,苦悶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點。
別說,這人長得真是挺好的,白淨高大,十里八鄉都沒有比他更好看的了,就是膽子小了點。
那少年郎聽到了笑聲,奔跑的腳步一頓,想是明白了什麼,但他沒有回頭,徑直走了。
張珠珠看看天色,哼著歌兒,扛著兩捆草,哼著歌回家去了。
餵豬這幾年裡,她的兩條手臂真是越來越有力量了呢。
才進門,今年八歲的小弟張寶寶就朝她大喊起來:「三姐,我餓死了!」
張珠珠有氣無力地把鐮刀和草扔到地上道:「哦。」
小男孩撿起鐮刀拖著豬草,道:「三姐,我去餵豬,你快去做飯。」
做飯的事情,是張家三姐妹輪著來的,每人十天,只有輪到張珠珠的時候,張寶寶才會這麼期待。
灶房的火都燒上了,張珠珠把烙餅的面從盆里倒出來,然後麻利地搬出豬油罐子,用勺子挖出來一大塊,又一大塊,丟進大鐵鍋里,發出刺啦一聲,然後就是滿院子的豬油香味。
等待豬油融化的時間,張珠珠熟練地捂上了耳朵。
下一刻,她爹張大春的暴喝聲穿破張家村:「老三,你又挖了兩勺豬油,你個敗家玩意兒!」
一旁吳貴娘攆出來:「當家的,你穿了我的鞋。」
張大春一把奪過吳貴娘手裡的鞋,給自己穿上,往廚房奔去。
只要他跑得夠快,那豬油就還能從鍋里倒出來。
在張大春跑進來的那一刻,包了薺菜餡的餅子已經貼進了鍋里,油滋啦滋啦燒起來,面香味飄蕩開來。
這是張家一個月油水最大的時刻了。
張大春雙手發抖,眼前發黑:「你,你……」
他的豬油啊,本來是能吃一年的,可自從珠珠開始下廚房,這就只能吃半年了!
地主家裡也不能這麼吃啊!
張珠珠笑:「爹,香不香?」
香個屁!張大春心痛得要死,但他除了心痛也沒有辦法了。
他是從來不打兒女的人,有些男人在家打媳婦揍孩子,張大春只是平等地把四個孩子當牲口使喚。
張金金和張銀銀姐倆兒縮在廚房門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偷笑起來。
她們是不敢得罪爹的,但是珠珠敢啊。
吳貴娘走進去拉著丈夫的袖子:「小三兒,快給你爹賠禮!」
張珠珠面無表情:「娘,求你了,別這麼叫我好嗎!」
還不如叫老三呢!
吳貴娘委屈,那她這麼叫,不是顯得親近嗎,這麼大點的女孩兒,叫老三也不好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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