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陽縣一個多月前新來了一位縣令,姓姚,是今年的進士,外放到了本地做縣令。
一般做官,都是熬資歷的,都會和本地的地頭蛇打好關係。
這位年輕縣令一開始也是這麼打算的,他寒門出身,帶著老父和老母和妹妹赴任,即便心存抱負,也要等日後站穩了腳跟再說。
結果本地那個姓王的大戶,家裡有個紈絝子,看上了縣令的妹妹姚玉馨,要她做填房。
姚玉馨才十五,怎麼可能看得上年近三十還大腹便便的王大郎,出門遇上的時候罵了人。
王大郎橫行霸道這麼多年,哪裡能受得了這口氣,心一橫,就讓自家的僕從去綁姚玉馨,要把生米煮成熟飯,要讓姚縣令知道松陽縣到底是誰的地盤。
王大郎是給了錢的,讓僕從去僱人,結果僕從昧下了那筆錢,隨便找了個人,就出了二兩銀子,讓人去綁姚玉馨。
本來是能成的,可估計是他們作惡多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讓張珠珠和李弗給遇上了。
再來那綁人的也沒什麼膽量,要是他那天再兇惡些,或許就能把人帶走了。
不管怎麼說,事情沒成。
姚縣令家裡人丁單薄,就這麼一個胞妹,家裡很是疼她。
姚縣令哪裡咽的下這口惡氣,一狠心,就設法拿了王家人,還將確鑿的證據繞過上峰,送去自己同門的師兄那裡去了。
他此舉很有可能耽誤他的前程,但姚縣令哪怕不要這個官帽,也得護著自己的親人。
一時姚縣令便成了本地百姓口中的青天老爺。
這日張珠珠正在李家做飯,李弗捲起袖子劈柴,面無表情,一片冰冷。
張珠珠看著他這樣,突然就笑了起來。
李弗差點閃了腰,扭頭道:「你笑什麼。」
張珠珠哈哈笑道:「我已經在灶房外砍了十年的柴了,我的心已經和砍柴的刀一樣冷了。」
她說完,自己先笑個不停。
李弗並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但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笑起來。
半晌李弗道:「成日裡不知道在想什麼,總說些我聽不懂的話。」
還這麼高興,小傻子一樣。
張珠珠笑了好一陣,重新開始切菜,嘆道:「唉,這就是沒有人懂我的世界,孤寂啊。」
李弗道:「你不肯跟我說,我怎麼會懂。」
張珠珠不理這句話:「快,來添柴。」
李弗放下斧頭,去燒火了。
外頭李竹突然走進來,道:「兩位,小廚娘,小夥計,先別幹了,外頭有人找你們。」
李弗道:「怎麼了?」
張珠珠哐哐地案板上剁大骨頭,也看著李竹。
李竹道:「松陽縣的縣令,找你倆報恩,一家子都來了,正在前頭跟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