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弗對張珠珠的動作不能完全理解。
他能理解張珠珠把他摘出來,讓他在後面登場的意思,這樣李弗就成了評判的人,比被評判要好上很多。
但為什麼選中了范、何這兩家,李弗想知道她有什麼打算。
張珠珠說:「我也是個記仇的人,潘侯夫人對我這樣的不客氣,逼得我交出來了理事多年的慈幼局事務,託付給太子妃和任大嫂子,我情願,但是和潘侯夫人這筆帳,我要算的。」
倆女兒女婿爭了起來,潘侯夫人這會兒該吐血了。
李弗心想,看來張珠珠對范首輔當年的事情還記得很牢,這回非得把范家給弄過來。
何家那兒子,擾亂她計劃的主力,自然逃不了。
合著這是一個都沒放過。
李弗都要為她拍手稱讚。
「你這是……恩怨分明。」李弗想出來一個詞。
張珠珠:「你想說我睚眥必報,也不是不可以。」
李弗:「不會,我不會這麼說。」
他對張珠珠的行事是沒有意見的,李弗說道:「我等著你來找我很久了。」
他知道大理寺那邊出了差錯之後,就等著張珠珠主動找他說這件事情的,結果李弗等到了今天。
張珠珠:「那你已經等到了。」
李弗:「比我想的晚了些。」
張珠珠笑眯眯:「你是要緊的人,自然是要等那些不要緊的上場,拋磚引玉,才輪得到你。」
李弗抱住了她。
他知道,張珠珠是不想讓人被抓住把柄。
「放心,剩下的事情,我知道該怎麼辦。」李弗說道。
他會讓張珠珠如願以償的。
常氏的事情,在刻意引導之下,被許多人討論起來。
宋章的動作很快,她去長公主府參加宴會的時候,聽到了這事的討論,便問了原委,雖然她早就知道了。
宋章聽完之後,便即興寫了長詩,描述了一個婦人的悲苦命運。
她是最會勾動人心的,這詩當場便令許多婦人忍不住代入其中。
她們做婦人的,哪一個不是在煎熬。
她們有幸生在高門,但煎熬從未少過。
常氏如同財貨一般被倒賣,她們又何嘗不是。
她們是被困在種種規矩的牢籠之中,披著金縷衣的雀鳥,只需要鳴啼出婉轉的歌聲,將血淚咽下。
承安長公主當時便落淚了。
她對宋章說道:「我少年時候,何家正風光,我便下嫁到了何家,我的苦又有誰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