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腸胃就是紙糊的,這幾個月來,一直都只能吃一些軟和的東西。
一概,口味重的都別想碰。
吃肉也受不住,不吃人也受不住,只能少量吃一些肉糜。
每天喝不完的藥。
但是這還不是重點,他畢竟是年輕,氣血旺盛,儘管如此遭罪,但是身體其實在慢慢恢復。
而最要緊的是,那毒藥給他留下一些太醫都說不清楚的問題,比如說疼痛。
他經常夜半頭痛醒來,眼前發花看不清。
四肢也偶爾抽搐痛疼,不受自己控制。
可如今的醫療,並不能治療毒素侵蝕了神經的病症,這些毛病,他只能自己承受。
太醫們倒也有方子能給他緩解,可惜他的身子禁不起那樣的藥。
所以這種痛楚就只能等待時間慢慢恢復。
太醫並不敢說能不能復原。
他痛起來的時侯,叫的撕心裂肺,簡直不像是個人,更像是野獸。
不得已,太醫只能給他用上一些鎮痛的藥物。
但是……很多鎮痛的藥都是有依賴性的……
這些事,沒有人明白的告訴陛下。
因為陛下現在煩他,所以很多消息下面人也就不敢傳了。
太醫院倒是有大皇子的脈案,可是不懂醫的人,也很難從那些晦澀的東西里看出問題。
太醫只想快點把他治的好一點,所以用的藥也就大膽了一些。
不過,無眠叫人盯著大皇子後院,倒是看出些別的事來。
「奴婢聽他們說了之後,特地去詢問了外頭靠譜的郎中。娘娘放心,沒人知道奴婢是誰。」金波道。
「上回他府上出事後,就只留下了三四個無處可去的酸儒,其中有個姓陳的,給大皇子推薦了一種藥,說是能止痛,又能治病。咱們的人偷了一點點出來,奴婢去藥堂花了銀子問了幾個老郎中,斷定那東西百害無一利。是南邊一種植物的汁液做的,還混合了幾種別的藥材。此物古來有之,南北朝的時侯,跟五石散一樣受到很多人追捧。後來朝廷下令將此物禁了。」
「但是此物又確實能止痛,服用之人會覺得輕鬆愉悅,所以歷代都在暗處流通。」
無眠一下就懂了:「他竟然碰了?」
「是,說是服用了有些日子了。」金波道。
無眠笑了:「去查查那個姓陳的,至於府上的事,別管,他自己要死的。」
「是,奴婢已經派人去查問,還有就是明氏肚子裡那個應該是個男胎,不過也不敢百分百確定。」
「嗯,就叫她生出來,這孩子……說不定就是大皇子唯一的根苗了。不管是男是女,他這輩子說不定就這麼一個了。」無眠一笑:「當然了,他不抽風把這個孩子也作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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