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旁過者問行人,行人但云點行頻。或從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營田。去時里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戍邊。邊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
【此情此景,慘不忍睹,路過的杜甫不禁上前詢問原因,原來是官府徵兵實在頻繁,讓老百姓苦不堪言。有人十五歲出征北方,四十歲卻還在河西營田,轉眼少年已垂暮,但徵兵的日子還無止無休。邊疆戰士血流成河,只因玄宗窮兵黷武、慾壑難填。】
【君不聞,漢家山東二百州,千村萬落生荊杞。縱有健婦把鋤犁,禾生隴畝無東西……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
【各家男兒都被抓入軍中充當壯丁,田裡都是一片荒蕪。儘管有婦孺來干農活,但禾苗大多也東倒西歪,難以照顧周全。莊稼收成相當不好,但縣官依然不停催租,乃至於百姓一反常理,「信知生男惡,反是生女好」。女兒可以嫁到鄰家有個照應,男兒一旦被徵兵入伍,恐怕屍骨埋在哪裡都無人知曉。】
【事實上,百姓的擔憂是正確的。鮮于仲通大敗於南詔後,玄宗並不甘心,再派李苾出征。可惜的是,唐軍二次討伐南詔又遭慘敗,主將李苾兵陷龍尾城,在南詔、吐蕃軍隊的夾擊下全軍覆沒,最後投河自盡。這一次戰爭導致唐軍死傷二十萬人,「只輪不還,人銜冤毒」。兩次南詔戰爭,致使百姓人人惶恐思亂。】
聽到這裡,人群里的鮮于仲通不禁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他先是望向亭中地上的楊國忠,最後顫抖著對上李隆基的眼睛,喉結一滾:「聖人——」
「戰事無常,誰能保證百戰百勝?臣以為……」見鮮于仲通面色愧懼交加,作為安西四鎮節度使的高仙芝有些不忍,試圖替他說話。
但他才開口,立刻有人上前一步,阻止了他——
「高特進,安西龜茲距嶺南山長水遠,您對嶺南情況恐怕有所不知。」說話的人是宰相盧懷慎之子、素以清廉自守、剛正不阿著稱的劍南節度使盧奐。
「我長居益州,對嶺南情況常有聽聞。我大唐與南詔之所以興起戰事,其緣由與鮮于大人脫不開關係!」
盧奐聲音冰冷,神色嚴厲,盯著地上的鮮于仲通冷笑連連。
高仙芝既迷茫又震驚,他皺眉環視身邊面色冷肅的同僚,又將目光放到了鮮于仲通身上。可鮮于仲通根本不敢抬頭回視,只是跪在雪地里抖若篩糠。
「高特進,你怕是不知道,鮮于大人乃是楊國忠楊大人的心腹。」
「楊大人早年在蜀中擔任新都尉,當時他任期已滿,卻因囊中羞澀無法歸家,是鮮于大人出金資助了他。楊大人顯達後也不忘投桃報李,他提拔鮮于大人成為自己心腹,並向聖人力薦讓他擔任劍南節度使——但這鮮于仲通本就一介富商,哪裡會帶兵打仗?!」
「盧大人此言,也叫我想起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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