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抿唇不言,面色逐漸灰白。
「還有僕固懷恩叛亂一事,究竟是何緣由,你一五一十說來!」
「兒臣、兒臣……」李豫頭上冒出冷汗,像是突然變成了結巴。
「讓朕來猜猜,是不是和你親信宦官有關?」
李豫訥訥不言。
李世民盯著李豫看了片刻,緩緩吐氣。
他知道恩威並施的道理,如今雷霆已過,必須春風化雨。見李豫面色難看,李世民主動緩和了聲音:「朕知道,你登基時形勢不好,八年的爛攤子丟給你,你能做到如今地步,想必也是盡心竭力。」
「兒臣、兒臣……」
李豫抬起頭。
這一次,他面上的委屈和痛苦毫無作偽。如同一隻的猛虎被強行束縛,李豫的眼裡還有不曾泯滅的雄心壯志,但他四十來歲的面容上卻已刻滿疲憊和滄桑。
李豫像是被剝掉了假面,剛才還恨不得所有人都看清自己臉上眼淚的他,此刻竟然以袖拭淚,說不出話。見眾人望來,李豫豁然起身,居然匆匆離開了錦布前。
「無礙,讓他去吧。」李世民抬手示意眾人繼續看水幕。
李世民面上自若,心頭卻難得地有一絲緊張:
這是最後一個考驗。
李豫,李冬郎——希望朕沒有看錯你。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770年,這一年,風起雲湧。廟堂之上,代宗設計除去權閹魚朝恩。江湖之遠,杜甫的生命也逐漸走向尾聲。】
【這一年,他在潭州遇到了一位故人——大名鼎鼎的李龜年。李龜年是唐朝最出名的音樂家、歌唱家。開元之時,李龜年在長安的風頭可謂盛極一時。可惜安史之亂爆發,李龜年逃離長安,一直流浪,靠吉日良辰在宴會上唱歌掙錢度日。從北到南,他居無定所,直至潭州時,已經漂泊了七八年之久。】
【兩人在潭州偶然相逢,兩位歷經磨難的老人相視無語,萬千感慨在心頭激盪。在最終,杜甫卻只以一句簡簡單單的「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紀念此事。以喜寫悲,戛然而止,萬般滋味,只可意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