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兒?」張俊看了一眼趙構站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在中軸線上,恰好對著大殿的正門,倘若殿內擺上岳飛的雕像,那個位置正好在雕像的視野內,就仿佛雕像俯視著趙構。
「你這木桶也是定製的吧?」
看到劉光世點頭,張俊挑眉,繼續追問:「就只是拿來哄他下跪?想要他跪下還不容易,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而且你不是要在這生祠里弄個鐵像嗎,他在這裡跪一會兒又有什麼用,趕緊拉過去教人刻個模子才是真。」
說話間,遠處的趙構已經不情不願地跪了下去,頗為巧合地正好面朝大殿。他死到臨頭尚且不知,還龜毛地讓工匠站到自己身後,絕不肯讓賤民占自己一絲便宜。
「你不覺得,他自尋死路的樣子很有意思嗎?這也是他自己把脖子往鍘刀下放,算不得我們弒君。」
張俊一臉懷疑。
「行,那我同你說實話。塑鐵像,要燒鐵汁、打模子,沒個三五天絕對弄不完。更何況鐵汁都是拿來煅兵器的,你我一動手,絕對會驚動宮裡。」
「反正都是做塑像,木的鐵的水泥的,都差不多,重要的是速度快,模樣准。你可知道太平缸的做法?拿木桶做底子,里外糊上泥漿,晾乾了就堅硬無比、水火不入。」
張俊終於明白了劉光世的想法,突然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哆嗦。他也是上過戰場,堪稱殺人如麻的老兵,但到了這一刻,他依舊無措地手腳冰涼,唇舌打顫:
「你、你這是準備把他……活填了?」
張俊的眼神不受控制地飄向那一群低頭幹活的泥師:他們沉默地站在那裡,熟練地往地上泥漿里傾倒砂石、添加黃土,然後攪拌、攪拌……恰如一群磨刀的劊子手。
「他們、他們都知道?你早就找好了人?你為今天準備了多久?這一切都是你的計謀?」
張俊語無倫次,肝膽欲裂。他眼見著趙構的上半個身子已經完全套進了木桶,而那個工匠此刻正忙著在趙構臉頰的位置給木桶開洞。他這才發現,不遠處角落裡的石匠早就開始雕刻了,手下那一副石料儼然已有了趙構五官的雛形。
「臨時從宮門前的市集裡拉的。」劉光世輕描淡寫地瞥了一眼張俊,語氣波瀾不驚:「剛才宮牆上好大一齣戲,恨他的百姓數不勝數,找幾個肯動手的人並不難。」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