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清院,安和長公主福身道:「見過皇姐。」
敬柔長公主起身輕笑道:「安和,不是都同你說過了,在家裡就不用在意這些虛禮了,快坐下吧。」
安和長公主微微一笑,親昵的坐在她身旁,「皇姐說的事,是妹妹的錯。」
「你啊,每次都這般說,可卻是從來都不會改的。」敬柔長公主無奈的搖了搖頭。
「皇姐,從前你與皇兄還有母后對我和母妃多有照拂,安和無以為報,只有這樣才能安心些。」提到從前的事她的聲音不免夾雜著些哽咽。
敬柔長公主微微嘆了口氣,世人皆以為公主都是錦衣玉食,前呼後擁,可殊不知這皇宮是最拜高踩低的地方,若是不得寵便是連宮人都不如。
安和年幼之時,惠太妃那時還只是婕妤,她的母家無頂用之人,她性子又淡然平日裡不爭不搶,久而久之她父皇哪裡能記得宮裡還有這麼個人。
宮裡的女人最擅長的便是落井下石,眼瞧著她不得寵,旁人便肆意的合夥欺負她。有一次蘭妃竟然將不滿五歲的安和徑直推下水,那水雖不深,但對與一個孩子而言也算是無妄之災,安和被救起後整整燒了三日,險些殞命。
那也是惠婕妤第一次反抗,她去求父皇給安和做主,可那時蘭妃母家勢大,她又極得父皇寵愛,她父皇便以蘭妃是無心之失為由將此事輕輕揭過。
經此一事,蘭妃愈發囂張,在她的推波助瀾下,那些巴結她的妃嬪便愈發肆無忌憚,便是連膳房和內務府都多有剋扣。
最終她母后知曉了此事,不但懲治了那些宮人,還做主降了蘭妃的位分,那些成日與她為伍的妃嬪也都受了責罰,自此她們母女的日子才好過了許多。
「安和,皇家親緣向來淺薄,不止是你,便是我從前也不過是枚棋子罷了,不過往後便都是好日子了。」敬柔長公主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聲音裡帶著淡淡的釋懷。
她父皇同她皇兄不同,他的心中只有宏圖大業,兒女的婚事皆是制衡朝臣的工具。不然當年讓安和也不會嫁的那般遠,所託非人。便是她這個嫡公主的婚事也不過是為了壓制護國公府,只是她幸運一些罷了。
「皇姐說的是,從前那些再難的日子都挺過來了。」安和輕聲應道。
穆清溪低著頭撇撇嘴,她這個姨母可真是能裝腔作勢,明明得盡了好處還要將自己說的似乎很委屈般,偏偏她母親還願意聽她的,這是愚昧。
「夫人,國公爺和國公夫人來了。」丫鬟微微福身,話音剛落,陸昭昭便同沈嘉衍並肩走了進來,她微微福身道:「見過母親,姨母。」
敬柔長公主笑著說道:「你們來的正好,我還打算一會讓人去叫你們過來呢。」
安和長公主側頭看向穆清溪,她不情不願的起身福了福身道:「見過表哥……表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