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摸摸兒子藏在袖中的小手,確實如他所說,熱乎乎的,便也不再多說什麼,理了理他被風吹亂的頭髮,問道:「若是在家待的無趣,也可以去找清衍,想來他一人在家也是無聊的很。」
鄭清衍回家之後,兩人並沒有生分,常常約著對方到自家來玩,只是最近連日的大雪,一些道路被堵,兩家的大人又忙又不放心兩個孩子獨自出門,便都把他們拘在家中。
如今娘親開口說要自己去清衍家,定是要與他一同出門,許安珩看了眼桌上堆放的帳本,搖搖頭道:「過兩日化雪後再去便是。」
「無妨,娘明日正好要去東街的鋪子查帳,」許夫人揉揉許安珩的腦袋,「這些日子鄭將軍夫妻也忙,順路送你去清衍家陪陪他,回來時再順帶接你回來。」
話說到這,許安珩也不在拘著,淺笑著點點頭。
次日清晨,連日的大雪終於有停歇的跡象表明許安珩抱著暖爐坐上馬車,掀開一角車簾向外看去——雪霽初晴,層雲消散,街巷屋瓦銀裝素裹,到處都是雪白一片,薄薄的日光傾灑而下,積雪斑駁,晃的人眼花。
有風從車簾的縫隙中鑽來,吹的人泛起一陣涼意,許安珩縮縮脖子,放下車簾,靠坐回去,看著面帶些許倦色的娘親問道:「娘,昨晚沒休息好?」
「年底事多,」許夫人搖搖頭,「過了這陣就便好了。」
「娘今日去鋪子裡查帳,是帳本有問題?」許安珩想起娘親此行的目的,有些疑惑。
「這倒不是,」許夫人面露笑意,「你忘了,今年新開的那家玩具鋪子,進帳頗豐,娘不得過去查查帳。」說到此處,許夫人停下話頭,捏了下兒子的小臉「:這鋪子還有你和清衍的一份呢,你倒是半點不上心。」
當初開鋪子時,許夫人便因鋪子裡售賣的品都是由許安珩出的圖紙,算上了他一份,許安珩又因為自己是為著給小哥兒解悶才花心思做出這些玩意來,又將自己的那份分紅與鄭清衍平分,他也是沒想到,不過短短一年時間,自己的小金庫便翻了幾番。
一路上說著玩具鋪子的事兒,倒也不覺得光坐在馬車裡煩悶,等到馬車悠悠在將軍府停下時,許安珩已經聽了一肚子的經營之道。
被娘親攏了攏領口,又和娘親招招手,許安珩乾脆利落的下了馬車,見馬車緩緩駛去,方才扭頭往將軍府走去。
將軍府的門房早便熟悉了許家的小公子,也不必通報,笑著便將人迎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