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熱了近兩個月, 盼了許久的雨終於在一個午後聲勢浩大的落了下來。
今日鄭府無人,鄭清衍上午從武館出來後,略想了想, 便直接往許府去, 路上正巧碰見個賣花的阿婆。
阿婆竹籃中的荷花朵朵嬌嫩,含苞待放,瓣尖還有幾滴晶瑩的露水, 隨著阿婆的走動順著柔軟的花瓣滾落到莖幹。
「小郎君,可要買花?」見路邊品貌不凡的小哥兒一直往這邊看著, 賣花阿婆笑著問道。
鄭清衍輕輕碰了碰將放未放的花苞, 點點頭:「阿婆,你這籃花我都要了。」
花枝不少,賣花阿婆連帶著花籃一起給了鄭清衍, 見面前的哥兒滿眼笑意, 慈祥問道:「小郎君可是要去見心上人。」
鄭清衍杏眸微微睜大,看著面前慈祥柔和的阿婆, 眨了眨眼, 有些害羞:「是。」
提著一籃花到許府時,許安珩正在院裡作畫,鄭清衍輕輕擺了擺手, 讓下人不必通傳打擾, 自己尋了個扁平的陶盆,著手將手中的花插好。
許安珩上完最後一筆色,滿意的點點頭,待顏料干後, 又自己獨自欣賞了一番, 才小心將這幅清衍賞花圖捲起來放在隔間收好, 豈料一出裡間,剛才還在畫中的人此刻已在面前,而且也正在賞花,只是畫中賞的是院裡的藍白繡球,此刻輕撫的是碗中的紅蓮。
「今日怎麼來的這麼早?」許安珩驚訝愣神只一瞬,下一刻便挨在鄭清衍身邊坐下,討嫌拿起一枝放在桌面的紅蓮輕蹭心上人的臉頰。
臉頰被花瓣蹭的有些癢,鄭清衍笑著輕拍了下許安珩的手,接過花枝尋找合適的方向將它插入陶盆中:「爹娘今日出門了,我懶的回家,直接過來了,路上正巧碰見個買花的阿婆,見這花開的好,便都買了下來。」
鄭清衍插花插的認真,許安珩便不再與他多說話,只坐在一旁遞遞剪子。
荷花都是些花苞,插在盆中便太過單一,鄭清衍拿過一枝花,輕輕敲擊花頭處的將花瓣敲的鬆散,再從鬆散的花頭縫隙中伸進手指將花瓣一層層剝開,最後用手將打開的紅蓮理齊,將它插進盆中。
許安珩看的有趣,也學著鄭清衍的樣子催開花瓣,雖說手法不及鄭清衍的熟練,最後理出來的花卻也有模有樣。
最後擺弄了一下荷花朝向,鄭清衍往後靠了靠,仔細看了眼自己插出來的盆景,轉頭問道:「好看嗎?」
許安珩自然是極具溢美之辭,把這盆花夸的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要不是鄭清衍攔著,他還想讓院裡的人都來觀賞一番,再讓他們都說說自己的感想。
鄭清衍聽的耳熱,甚至想伸手捂住許安珩的嘴:「好了,安珩哥,說的太過了。」
「哪有,我說的都是事實,我真的是這麼想的。」許安珩伸手碰了碰低垂下來的荷花,手上小心的控制著力度,生怕給碰歪了。
鄭清衍不想和他爭辯,因為每次自己都會被說服,便只好撇開話頭:「我有些餓了,中午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