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衍先是拍了下他伸過來的手,又將荷包放進他的手心,有些不好意思:「我繡工不精,這是最好的一個了。」
許安珩捏捏手中杏色桃實紋荷包:「不會,我覺得繡的很好,清衍能不能替我掛上?」
鄭清衍動動手指,臉色微紅,也不知為什麼,許是離婚期近了的緣故,他總覺得看著許安珩就有些害羞,他接回荷包,將它系在心上人腰間。
許安珩也後知後覺有些臉紅,在鄭清衍收回手時,他輕輕抓住他的手,捏了捏指尖:「不好留太久,我和師父師娘說一聲就先走了,我送來的月餅都在冰皮上標明了餡料,除卻你和師父師娘愛吃的口味,我還做了些以當季水果為餡料的,我吃著味道不錯,覺得你也會喜歡,就裝了些過來讓你嘗嘗。」
鄭清衍點點頭,一路送人至門口,許安珩坐上馬車,直到看不見人影后才將車簾放下,摩挲著腰間的荷包,突然想到,若無意外,兩人下次在見面,該是在大婚之時。思及此,許安珩也不覺得剩下不能見面的日子難熬,不僅不難熬,還感覺有些甜蜜。
許安珩以拳抵唇,坐在馬車上悶悶的笑出聲來。
中秋過後,許府上下又開始忙碌起來,不過眨眼間,便到了許府三公子成婚的日子。
大朝歷九月一十二,大吉,宜嫁娶。
許安珩穿著一身繁複華麗的紅色婚服,在鑼鼓聲中,騎著高頭大馬前往鄭府接親,一路上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看的街邊的一些小娘子都不禁紅了臉。
鄭府中,鄭清衍身著與許安珩相配的紅色婚服,正坐在鏡前梳妝。
鄭夫人拿著梳子,站在自己孩子身後,邊梳理他的頭髮,邊笑著念道:「—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有頭又有尾,此生共富貴。」
笑著笑著,不知怎麼,說到末尾,鄭夫人語氣中也帶了些哽咽,鄭清衍眼角微動,抓著鄭夫人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安慰道:「娘,你放心,我和安珩哥會好好的。」
鄭夫人本想摸摸鄭清衍的臉,又怕弄花他臉上的薄妝,只得輕輕拍了拍他的發頂:「娘知道,娘就是捨不得,小時候爹娘沒好好陪你,如今一眨眼你都要出嫁了,娘實在有些捨不得。」
「我知道,就是小時候爹娘不再身邊時,我也知道爹娘一直念著我,日日給我寫信,給我寄京城沒有的新奇東西,我從沒怪過爹娘」鄭清衍貼著娘親的手蹭了蹭,「今日,能嫁給自己心悅之人,我也很是高興,只希望爹娘別太難過,雖說我嫁出去了,可兩家也離的不遠,爹娘若是日後想我了,我便常回家來,多陪陪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