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把所有的果核都拴在同一條金絲上面,拎著最上面的金絲一抖,下面的果核立即發出嘩嘩的聲音。
乾淨,清脆,像是山泉水撞擊在石頭上,反覆拍打。
如同有魔力的樂聲,音符在他骨頭上跳動,令他渾身都放鬆了下來。
以前他剛到魔法學院,吃了姐姐們給他摘回來的甜漿果時,留戀溫情的他捨不得扔掉果核,姐姐們便教他做了這麼個簡單的樂器掛在窗戶邊上,風一吹,聲音可好聽了。
只是那時的果核大小不一,品種也不一樣,不如現在這個看起來美觀。
瑞恩希討賞般驕傲地望著樓倚霜,又在他耳邊抖了抖果核樂器。
樓倚霜低頭淺笑了下,抬起頭來認真點評:「像腦子進水的聲音。」
「……?」瑞恩希腦袋上面冒著倆問號。
「哼。沒品位的樓倚霜。」瑞恩希把果核拎走,掛在窗戶上。
「不像嗎?」樓倚霜一副正經的神色。
「……」瑞恩希細細想了下,剛好窗外一陣風出來,果核嘩啦啦地響起來,「……像。」
「那不就是了,好不講理的瑞恩希。」
樓倚霜彈了一下瑞恩希帽子尖尖的吊墜。
結果瑞恩希雙目瞪得渾圓,「我不講理?」
那神情,仿佛樓倚霜再說一遍他不講理,他能直接撲上去咬他糊他一臉口水一般。
樓倚霜含笑,舉起雙手。
「我不講理,我不講理。」
瑞恩希這才哼了一聲,鑽到樓倚霜懷裡。
晚上,月色溶溶。
清風徐徐,床邊的果核相互碰撞擠壓,時而發出點點溫響。
瑞恩希躺下樓倚霜身邊,手指卷著樓倚霜的長髮,繞上幾圈,再啪地一下放開,讓柔韌的長髮彈回去。
如此多回,他終於是沒忍住,又問了句:「樓倚霜,我們什麼時候去……」
「先睡覺。」樓倚霜將自己的頭髮拿走,再把瑞恩希強行擺正,「睡醒再說。」
瑞恩希躺得板正,心裡嘆了口氣,「嗯」了一聲。
月色漸漸淡了,房間一片漆黑,睡意慢慢爬上大腦,沒一會,瑞恩希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時不時哼哼兩聲,應該是在做夢。
這時,樓倚霜起身。
躺下時他本就和衣而眠,起床後無需再加衣服。
他只是替瑞恩希掖了掖被角,雖說已經開春,但春寒料峭,天氣還稍有些寒冷,尤其是夜裡。瑞恩希睡覺不老實,容易掀被子,會著涼。
隨後在桌上留下一張紙條,壓在茶杯下面。
房門哐啷一聲,落定。
……
瑞恩希睡得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搭手到樓倚霜身上……
等等——
瑞恩希摸了幾下,沒摸著。
難道是記錯方向了?
他又轉身朝後面,繼續伸手摸,在床面上找了好幾下,都沒有找到那個本該凸起的搭手好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