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向席言,猶豫了下,還沒說開口,對方卻已經站了起來,語氣依舊溫和。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陸陽吃了一驚,「言哥,你吃完了?等等我。」
席言第一個下桌,陸陽緊隨其後,桌子上只剩下蕭宿一個。
整個過程中,兩人都沒看他一眼。
蕭宿攪著碗裡的粥,想著席言離開時毫不留戀的背影。
看來昨天那些話不止對他造成了影響,對席言也是。
只不過席言比他會裝,至少從他面上看不出半分異常。
「少爺,還要粥嗎?」
「嗯,再來一點。」他把碗遞過去 ,「今天的粥熬得不錯,廚房換人了嗎?」
他本是隨意一問,沒想到管家欲言又止,蕭宿看出不對,問道:「怎麼了?」
管家斟酌著說道:「廚房沒換人。這些粥都是席先生一大早起來熬的,熬了很久。」
「少爺,席先生知道你喝了酒會胃疼,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嘗試下廚,做的都是少爺你喜歡的口味……」
蕭宿放下勺子,雖是坐著,依舊氣勢不凡。
「你是在跟我說情?」
也不知道席言給其他人灌了什麼迷魂湯,個個都認為他好得不行,似乎全天下只有他一個人有眼無珠。
「少爺,我不如你書讀得多,但也是個過來人。」
他把碗遞給蕭宿,「席先生怎麼樣,少爺多看看就知道了。」
知道自己說的太多會惹人煩,他沒有多言,只剩下蕭宿一個人端著碗若有所思。
蕭宿今天沒有去公司。
公司里的事情並不算多,更何況還有蕭父坐鎮,他沒必要一直呆在那裡。
之前匆匆離開,只不過是不想看到席言而已。
他手裡拿著本書,坐在觀景台上,注意力卻不在書上。
席言在院子裡澆花,旁邊放著水桶,手裡拿著水壺。
每當他彎腰給花澆水的時候,身上的駝色無袖毛衣便往上竄上一小截,露出他勁瘦的腰線,和一小塊白皙瑩潤的皮膚。
澆完水後,他會摸摸枝葉,動作溫柔,像在對待自己孩子。
等到把每片葉子都撫過,他這才轉移目標到下一株。
等澆到一半,似乎是怕剛剛沒有澆透,根系失了水分,又把剛剛澆過的花再澆一次,然而再重複一遍以上動作。
越是喜歡的花,重複的次數越多。
這樣幾遍下來,有的根系周圍都形成了一小灘水窪,有的卻一點水都沒淋到。
蕭宿有些想笑。
甚至懷疑席言的目的就是要弄死他所有的花花草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