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迷著這一切,忽然傾身而下。
席言偏過頭,躲開他的吻,眼神清澈,「我結婚了。」
「我知道。」趙卓眼神一黯,執起他一隻手,摩挲那根帶著婚戒的手指,勾唇笑道:「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你並不幸福,不是嗎?」
「我能感覺到,你並不反感我的靠近。」
「不管是做你的愛人,還是做你的……情人,」那兩個字在他喉間轉了一圈,似乎很難脫口,以至於他一臉心不甘情不願,「我都可以。」
他按下手掌,與席言十指緊扣,「反正你丈夫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嗤了一聲,想到自己的情敵是這種貨色,他怎能不得意。
他甚至沒有調查過對方的身份,便自顧自下了定論。
大概真應了那句話,喜歡是放肆,但愛是克制。
一個連每天的早安晚安幾個字都要堅持定鬧鐘手動發送的人,根本不敢做出調查席言這種事來。
趙卓愛席言的痴心,因為他也想要。
也怨席言的痴心,因為他得不到。
直到天邊一道白線划過,他愣了下,放開與席言交扣的手,對著逝去的流星虔誠許願。
席言沒有這種愛好,看著那東西消逝在遠處的天際。
活著的人都求不到的東西,又怎麼能寄希望於死物。
趙卓放下手,看他時的眼睛很亮,就連語調都不自覺的上揚。
「我剛剛許願你會愛上我,我的願望實現了嗎?」
趙卓不是個信命的人,他甚至很討厭人類無能為力時訴諸於宿命的做法,他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這一次他想信一信。
總有些人會成為例外。
席言微笑。
他從包里掏出一個小盒子,打開盒子露出裡面的戒指,單膝跪在席言面前。
「我知道,我的過去很糟糕,」他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我曾經像個浪子一樣,總是停留在不同的人身邊,我只是覺得很寂寞,身邊越熱鬧,我越難過。」
「我在尋找某種能讓我感覺真切活著的東西,可是之前全都找錯了,還走錯了路,回也回不了頭,像一灘泥一樣爛下去。」
「是你讓我感覺,我能出生在這個世界真是太好了。我知道我不配,但我還是自私的想,有一天,你能戴上我送給你的戒指。」
曾經的那個情場浪子,也信了那個小小的圈,能套住另一個人的人生。
席言低頭看他,看他從未有過的鄭重又忐忑的神情,被夜風吹得有些冰涼的手慢慢撫上他的臉。
線已經攥在了他的手裡,風箏再也飛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