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了勾唇角,臉上顯出一絲輕鬆的意味,「他們怕是要失望了,我身上可什麼都沒有。」
南征北戰多年,他難得放下身上的重擔,好好喘一口氣。
男人的醫術很好,他的傷好得很快。致命的傷,不到半月就可以下床。
他換上了目族的服飾,第一次走出房門,看看外面的天空。
才伸了個攔腰,便被不遠處的喧鬧聲吸引了注意。
是那群之前在他門外看過熱鬧的孩子。
他們果然很快就對他失去了興趣。不過幾天時間,當知道他身上既沒有有趣的故事,也沒有好玩的玩具之後,他們就再也沒來過。
吵鬧聲不停地傳來,他想知道他們在爭些什麼,左右無事,便找了個高處看過去。
這下他看清楚了,他們正圍著一個孩子,不停地嘰嘰喳喳。
這個說:「我阿爹剛給了我一隻新蠱,可乖巧了,我還沒給別人看過,就想給你看。」
又有人說:「你那破蠱沒什麼看頭,說得好像誰沒有一樣,河裡去摸魚才好玩兒。水涼涼的,又乾淨。」
另一個孩子擠了進來:「去山上吧,我爹說山上野雞到處跑……」
話沒說完,便被人擠開:「走開,誰要和你去抓野雞,還是去看我的蠱吧。」
他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面前的人,臉上寫滿了期待。而那個被他們圍在中間的孩子,環顧了一圈周圍的亮晶晶,表現出一種左右為難的神色。
「那是我的兒子,席言。」
他點了點頭,「你的兒子挺招人喜歡的。不像我家裡那個臭小子,整日鬧得雞飛狗跳,狗都嫌。」
他還記得,自己重傷倒地昏昏沉沉的時候,是這個孩子最先發現了自己。
男人笑了一聲,「那是。我的兒子自然是最乖巧的,他是我族的珍寶。」
表情頗有些與有榮焉,好像生出了這樣乖巧的一個兒子,他能讓自家祖墳多冒幾十年青煙一般。
笑完之後,男人解釋道:「我族之人年幼時會在身上種下一種蠱蟲,蠱蟲的宿主之間會相互親近,不忍傷害對方。這也是我族隱居避世多年但從無嫌隙的原因。」
他半懂不懂的點點頭。
一月之後,他身上的傷勢完全好轉,便辭別恩人與好友,準備回家看看。
臨走之時,恩人送他一隻蠱蟲,說是可以解世間百毒。
他雖是眼熱,但想到了一些事情,便收回了伸出去接的手,問道:「我可以留給其他人嗎」
他面前的男人點點頭,「既是送給你的禮物,便隨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