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銘月想打人,抬眼瞥向席言,只見他正端著破碗,一派從容模樣,似乎並未發現異常。
但傅銘月知道,以席言的敏銳程度,怎麼會察覺不了趙青玉的動作?
他只是單純的不想管,或者說不在意。
傅銘月氣悶道:「走餓了。」
趙青玉一看天色,確實不早了。想到三人從山上下來,一路上什麼都沒吃,剛剛只喝了一碗水。
他站了起來,「我去找點吃的。」
傅銘月看著他背影消失,忽然轉過頭來,一錘桌子,怒聲道:「席言,你也不管管!」
其實就趙青玉那弱雞,根本給他造成不了什麼傷害,他只是想讓席言給趙青玉個教訓。
席言垂著眼,看著桌上的灰都被他震起來,桌面的碗一陣晃蕩,慢悠悠地放下了手裡的破碗。
「我怎麼管?他不會武功,就算踩你又能有多痛。」
傅銘月捏碎了一塊桌角,席言看著他青筋鼓起的小臂,淡淡道:「我們還要靠他回京城,這一路你多讓讓他。」
「你還要我怎麼讓?」傅銘月心裡憋屈,聲音沉悶而壓抑。
當真以為他是什麼聖人?他原本只是個刀客,在江湖浪跡多年,過得就是一個快意生活。
心不平,意不滿,殺了就是。就算在趙青玉王府里那段日子,他也未見有多收斂。
趙青玉惹了他不高興,他便賜他兩巴掌,從沒把人當成個人看。
但現在為了席言,他已經諸多忍讓,還要讓他怎麼讓?
看出他的不滿,席言半點安撫的意思也無,只是道:「你知道他以前過的什麼日子,我既然利用了他,總要對人好些。」
「你倒是好心!」傅銘月拍桌而起,「怎不見你對我好些!」
席言伸手扶住快要散架的木桌,「別打壞了別人家的東西。」
傅銘月扭頭便走。
趙青玉便算了,好歹是個人,現在連木桌也要關心,還為了一張破桌子怪他。
他都氣成這個樣子,也不見席言喊住他說一兩句軟話。
縱使他不是這樣隨意心軟的人,但指不定席言一開口,他就消氣了呢。
但直到他快要走出村子,席言都沒有喊住他。
「娘,村子裡來外人了嗎?」說話的是一個打著赤膊,身形健壯的年輕男人,皮膚被太陽曬得黝黑,肩頭上看著鋤頭。
他從院外走進來,看著院裡的趙青玉問道。
說話間,目光從他身上掠過,並未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