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刻他知道,他做的沒錯。
他就是故意留下傅銘月,甚至巴不得他死在刺客的劍下。
他不過是像對付尚書家女兒一樣對付傅銘月,他只是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他沒錯。
不管心裡多期望傅銘月就此死了,面上都不能表現出來。
「放心吧,他一定會沒事的。」他一定會死無全屍吧。
趙青玉暗暗冷笑,傅銘月打自己那麼多巴掌,現在終於可以了結了。
「雖然銘月不在了,但我會替他照顧你、保護你的。」他蹲在席言面前,仰著頭,溫聲說道:「席言,等我們回到京城,跟我一起回王府吧。」
席言垂眸看他,沒有回答。
趙青玉眼神慌亂起來,又漸漸染上一絲哀求,「你不願意?」
席言問道:「你想帶我回去?」
趙青玉握緊他的手,點頭,又怕他覺得自己不夠誠摯,便重重又點了幾次,「我不知道我一人回去有什麼意思。」
「可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趙青玉微仰著頭,一副馴服極了的姿態,他與面前的男人對視,只覺得他眼睛如淵,讓他不知不覺便跌了下去。他無法放棄這個男人,就如他無法止住下墜之勢。
「我知道,我知道的!」趙青玉的聲音高昂起來。
席言詫異地挑了挑眉。
「我知道你叫席言,這是你的名字。你就長這副樣子。」他的手指顫抖著觸碰席言的側臉,像被灼燒的飛蛾般,既恐懼著這可怖的溫度,又貪念著這最後的溫暖。
他的手指輕輕描繪著面前人的模樣,「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是在花燈節的河邊。」
他驟然收回了手,「我知道這些就已經夠了,別的都不用知道,我只要知道你在我眼前,其他都不重要。」
席言默了半晌,眼神複雜道:「真是個傻子。」
趙青玉笑道:「有很多人這麼說我,他們還叫我蠢貨、廢物,但都沒你叫的好聽。」
他俯下身,想要將腦袋靠在席言膝頭,卻未料對方忽然站了起來。
趙青玉一時不查,整個人摔倒在地。
他抬起頭,有些懵地看向已經站起的席言,正好與他些許疑惑的目光對視。
似乎他也沒料到這種局面。
也許是個意外。
趙青玉如此告訴自己,自己站了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土。
他們的時間還長著呢,總有機會的。
之後的幾天,席言偶爾朝身後回望,看上去在等人。
趙青玉知道他在等誰,卻沒有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