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不管身邊人如何再問,他也不肯再開口。
「咦,那人是陛下嗎?」
有人驚咦了一聲,引得江映雪不自覺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雖然他理智覺得,以陛下現在的狀況,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但他的另一半理智告訴他,萬一呢?
畢竟有些東西是不受控制的。
他看過去,那人雖然消瘦了些,但確實是趙青言。
江映雪的衣袖被人拉了拉,「沒想到陛下也在這裡。映雪,去打聲招呼嗎?感覺好久沒見到他了。」
江映雪搖頭,「這種時候,就不去打擾他了。」
這場婚禮變得盛大又悄無聲息,因為婚禮的另一位主角始終沒有露面。
由於近日來聖上對趙青玉的態度變化,導致一些敏銳的人看到了不少東西,所以今日齊齊帶著禮物來道賀。
趙青玉也不管這裡面哪些是虛情假意,哪些跟自己有過嫌隙,他來者不拒,別人道賀他便收著,臉上的笑就沒下去過。
他舉著酒杯,一臉意氣風發,穿行在人群間敬酒。
直到月上中天,院子裡終於安靜下來。
趙青玉被下人扶著,嘴裡說著胡言亂語,不時喊著席言的名字,踉蹌著進了房間。
他站在門口,一見屋裡的人就笑。
「席言……」才喊了一句,他臉色一變,捂著自己的胸口,蹲在地上吐了起來。
今天實在太過高興,忘了他平時根本滴酒不沾,喝到最後也不知道喝下了多少酒。
下人很快進來清理,趙青玉喝了一碗醒酒湯,這才擺擺手,讓其他人都出去。
等房間中只剩下他和席言,趙青玉撐著腦袋,又開始了兀自傻笑。
那笑里不純然是高興,多少帶著點自嘲的意味。
笑聲停了下來,趙青玉忽然開口問道:「席言,我回來了,你開不開心呀?」
「我那天被傅銘月推下山崖,差點就死了呢。」
「我回來的路走得多艱難啊,還好路上遇到幾個好心人,給了我一點吃的。」
他頓了一下,放下了手,微微坐直,視線落在地面,「不過我料想你應該是不太高興的吧。趙家人對不起你,你應該也巴不得我死吧。」
他抬起頭,看向席言。
明明用的是陳述句,但他眼裡隱晦的哀求,分明在催促著席言說出相反的話。
哪怕只是一句「不是」,他也信了。
「你都知道了。」
席言沒有反駁,臉上甚至不見意外之色。